“暗中窥探的人是什么意思?”
“我们眼中的世界不一样,又是什么意思?”
三船凝视着面前的源神机,语气是无与伦比的凝重。他也知道最近自己做的一些事对于武士来说是有些逾越了,可他为了铁之国操劳半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呢?
“暗中窥探的人,很多!”
“头上,脚下,世界之外,太多太多了!你知晓我生而知之,可知道的越多,对于未来就越是感到绝望!毕竟那些人现在,此刻,或许就在注视着你我。”
“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如果不是三船先生你最近的一些动作让我很烦恼,甚至会让我一直烦恼下去的话,这些话我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
源神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原本稚嫩的脸上有的只是惆怅和无奈。
他是真的感到有些无奈的,黑白绝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于隐秘,整个铁之国更是连个感知忍者都没有,这意味着黑白绝就算潜伏到铁之国中,他也根本不可能发现。
至于六道仙人那边……
源神机只能期待六道仙人的目光现在还放在宇智波斑和忍者身上,可他也清楚,大筒木羽衣关注到铁之国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对于大筒木羽衣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少到他根本无法断定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可源神机本心上就不愿意相信大筒木羽衣就真的是好人。
毕竟,毕竟某种程度上大筒木羽衣现在做的事情,和源神机可是相差不多。只是源神机放牧的是铁之国一百二十七万人,而大筒木羽衣则是放牧整个忍界!
源神机更倾向于,自己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必然会和大筒木羽衣碰撞。
“头顶,脚下,世界之外……”
三船在源神机的话语落下之后,整个人就已经陷入到一种迷茫的状态。他先是抬头,可除了看到那天边刚刚升起一半的月亮之外,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原本在他眼中是再寻常不过的月亮,这一刻在三船的感受中,彷佛真的笼罩了一层恶意一般。他又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可自己的脚下除了泥土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三船先生,不用想这些了!”
“或许在某些人眼中,我们只是一群奋力挣扎求生的可怜虫而已。”
“可我们,是武士之国。”
“所谓武士,所谓剑士,不就是应该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么?”
“纵然人间与我为敌,那也持手中三尺长锋征战天下!”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三船先生变得这样犹豫不定了呢?”
“是战败了山椒鱼半藏,让三船先生已经失去了勇勐激进的心么?还是剑豪的虚名,让三船先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荣耀之中无法自拔了呢?”
源神机盯着三船的眼睛,最近一段时间,源神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三船陷入到一种纠结的状态中。他心中的累赘太多了,他放不下铁之国,又担心源神机将铁之国拖入深渊之中。
可铁之国,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啊!
原本就是一无所有,原本就是在困境之中艰难求生,为什么成名之后,反倒是开始孤高自傲了呢?
“三船先生不是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剑心么?”
“我不知道剑心是什么模样,可我知道三船先生此刻已经失去了一个剑士的风骨!”
“不管是手中的刀还是剑,挥出去的那一刻,就不要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了啊!”
源神机看着脸色变化的三船,又是再一次的补充了一句。
而三船的脸色依旧在疯狂变化着,自己战败山椒鱼半藏之后失去勇勐激进的心灵了么?可,我真的战败了山椒鱼半藏?我明明是,明明是借助山椒鱼半藏对于新武士的不熟悉,在战斗中用计谋才占据上风的啊!
而且山椒鱼半藏还没有动用自己的忍术,我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战败山椒鱼半藏的荣誉么?
三船的心中在无限挣扎,如果不是今天源神机站在他的面前,他根本没有发现到自己的心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剑豪瀑布前,波涛在夜色的笼罩之下依旧发出壮烈的轰鸣之声。那轰鸣之声彷佛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它抽在三船的心中,也是让三船的心一点点的发生着蜕变。
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曾经一个人站在山椒鱼半藏面前。那时候,他手中只有一把武士刀。
他想到了数年前自己回到铁之国之后,铁之国中的动乱。
那时候,他的手中仍然只有一把武士刀。
此刻,手中的武士刀仍然锋利,可我的心,已经开始钝拙了么?
黑暗中,三船缓缓的低下了头。他从自己的身边将武士刀拔出,夜色下,武士刀反射着天上那一轮月亮的皎白光芒,这光芒覆盖在武士刀的刀锋之上,又是那样的冰冷,锋利。
三船就这样低着头抚摸着手中的武士刀,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挣扎,到追忆,直至此刻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
“大名阁下,我为你斩一次月亮吧!”
三船站起身来,他身上的气势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直是他标志的武士甲这一刻在缓慢的蜕落。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