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妙旁边的棕发姑娘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蹦跳转圈,越蹦越远,越蹦人越多。
她被迫融入普天同庆的氛围,下意识地回头寻找路德维希的身影。
路德维希还站在那个角落里,他双手插兜,带着浅浅笑意望向她。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唯有他像原地静止,让她一回头就能找到。
即使在这样万众狂欢的时刻,路德维希看上去也是极为冷静的。
但是他放松的姿态和难得的微笑让殷妙明
白,他现在心情相当好。
于是殷妙也回过去一个开心的笑容,双手偷偷向他比了个心。
德国队夺冠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凌晨的时候,街道外面依然全是兴奋游街的球迷。
路德维希拉着殷妙的手艰难地从人群里穿过。
他们十指紧紧交扣,仿佛只要一不小心松开,就会被周围的人潮冲散。
老城的广场上停着几辆五彩缤纷的巡游花车,身穿迷你球衣的球童正向观众抛洒花瓣和糖果。
两人经过的时候,殷妙好奇地张望了两眼。
下一秒,她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起。
路德维希双手撑着她的腰,稍微一用力,把她轻而易举地送到了花车上。
殷妙羞赧到面色通红,紧张地扒着他胳膊不放,直到身边的小男孩友好地递给她糖果。
她不管不顾地抓了好大一把,全都塞进路德维希胸前的口袋。
晨光破晓的时候,殷妙意犹未尽地摸回宿舍。
在距离宿舍几十米远的露天咖啡小店,她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背影。
殷妙放慢脚步,犹豫地走上前,轻声喊道:“诺亚学长?”
那人转过头,露出半张清俊的侧脸,果然是她在美因茨认识的学长诺亚——蔡允泽。
殷妙惊喜地轻呼:“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怎么来海德堡了?”
蔡允泽简单的黑白衬衫加长裤,看上去清爽又倜傥。
他看到殷妙,神情温和地点了点头:“我打算申请贵校的法学博士。”
“你之前提过在这里念书,本来我还想找时间请教你一些问题,没想到这么巧。”
海德堡的法学专业在全世界都享有极高的声望与地位,许多著名的教授和法律界大拿都在此进行教学和研究工作,当之无愧称得上是法律人心中的象牙塔。
以蔡允泽凡事要做必然做到最好的心性,会选择这里继续深造,仔细想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殷妙在他面前坐下来,真挚地感谢道:“学长,你太客气了,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本来就应该我请你吃饭的,你有任何问题都尽管问吧,我绝对知无不言。”
距离暑期班那次意外暴-
乱已经过去整整一年。
那晚路德维希赶来后,蔡允泽和他打了个不甚愉快的照面,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他又忙着去帮助别的学生,当晚再也没出现过。几天后暑期班结束,殷妙返回海德堡,还曾叹息过没机会向他当面道谢,没想到时隔良久,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择日不如撞日,殷妙当机立断,找了家老街上口碑很好的披萨店请蔡允泽吃饭。
蔡允泽也询问了她一些海德堡文科院系和学分设置方面的问题。
“学长,你的博士申请还顺利吗?”
“嗯,我联系的那位博导很欣赏我的论文,语言方面也不是问题,只是法学在德国毕竟是限制专业,加上我没有法学硕士的学历,所以他还在考量。”
“我先提前过来准备,这样安排面试和沟通也更方便些。”
虽然蔡允泽是跨专业读博士,但学校方面并不会因为他的决心而放低要求,相反他面临的考核和检验将会更加严苛,他要比法律专业的学生更优秀,更具有天赋,才能真正走上这条路。
殷妙从来没有怀疑过蔡允泽的能力,她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你这段时间住哪啊?”
“没法申请学生宿舍,我还在找合适的私房。”
海德堡租房不仅价格贵,而且非常难,好的房源十分抢手,不了解市场行情根本抢不到。
如果蔡允泽退而求其次,住到新城区那边,他每天来回奔波肯定十分辛苦。
殷妙想起之前在斯图加特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再次泛起波澜。
学长对他的人生一直规划得很清晰,难怪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打工筹钱……
和蔡允泽吃完饭后,殷妙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这事。
有什么办法可以尽自己可能,帮到他一点呢?
她灵光一现,猛地坐了起来。
……
林锦书下路推塔正到关键时刻,桌上的手机忽然发出夺命连环响。
接连不断的铃声吵得她心烦意乱,手里闪现大招没交出来,被对方按在地上一顿狠狠摩擦。
电脑画面瞬间变黑,她怒气冲冲地接起电话:“喂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啊!”
“锦书锦书!
”殷妙黄鹂鸟般的声音叽叽喳喳从对面传来,“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把隔壁两间房都租下来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