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紧接着是熟悉的电子锁提示。
——门关上了。
殷妙气势汹汹的质问戛然而止,表情见鬼地回过头推了推房门。
锁得死死的。
“你的门快锁上了。”路德维希终于说完整句话。
殷妙:“……”谢谢您嘞,我看见了。
她丧气地抵着脑袋,一副乌云罩顶的模样,徒劳地用指甲抠着门板。
于是路德维希又觉得,她还是她,并没有怎么变,还是那个莽莽撞撞的小姑娘。
他轻声给出建议:“打个电话吧,让他来开门。”
殷妙心情低落,一时也没多想:“谁?”
路德维希瞟了眼紧闭的房门,保持静默。
殷妙瞬间反应过来,害,忘了忘了,自己的房间里可是藏了“野男人”的。
她脑筋一转,推脱的借口信手拈来:“我没带手机。”
“用我的。”路德维希拿出自己的手机,十分贴心地递到她面前。
殷妙:“……”
殷妙没接。
路德维希保持着伸手的姿态,心念一动,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房门。
“怎么,不记得他的电话?”
殷妙没吱声,她确实不记得钱飞的电话,现在连个搭台唱戏的人都找不到。
她无言抗拒的姿态让路德维希的眼底星星点点亮起璀璨的光芒。
他调出通话键盘,特别高情商地换了种说辞:“没事,可以打你自己的。”
殷妙心里非常难堪。
她觉得路德维希八成已经猜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却还是用这种拙劣的借口在看她笑话。
她缕了缕头发,扭过头语气镇定地说:“我忽然又不是很想进去了,我去散会步。”
路德维希收起手机,挑了挑眉:“穿成这样?”
她一身酒店的浴袍,酒店的拖鞋,小腿处隐约还能看到晃动的黑色裙边。
殷妙呛他:“你管的着吗?我就喜欢穿着睡衣遛弯。”
转身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路德维希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殷妙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先甩开路德维
希,然后偷偷溜去前台补办一张房卡。
结果她在走廊里做作地绕了半天,刚趁机挤进电梯,路德维希也跟了上来。
她即将按下1楼的手指倏地收了回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去哪层?我帮你刷卡。”路德维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眼熟的黑金色房卡。
他也在这里开了房。
殷妙装模作样地研究起电梯里的楼层导图。
除了1楼的接待大厅,其余的SPA馆、健身房、室内游泳池这些开放区域都需要刷房卡,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哪怕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保持微笑按下某个楼层。
——行政酒廊。
路德维希帮她刷了卡。
电梯门打开,殷妙破釜沉舟地走进酒吧。
将近晚上11点,酒吧里客人不多,幽静的环境里回荡着舒缓的爵士乐,性感又迷离的烟嗓女声吟唱着不知名的动听小调,是个轻易就让人放松沉醉的地方。
殷妙大大方方地坐到吧台对面,年轻的调酒师抬起头,看到她花里胡哨的穿着,先是一愣,随后极有素养地忍住笑意:“女士,想喝点什么?”
殷妙扫了眼招牌,随口念出上面的某款鸡尾酒:“就这个吧,日落。”
“那个啊……”调酒师犹豫片刻,忽然建议道,“不如您试试我的特调吧,最近刚刚研发的新品。”
殷妙不是冲着喝酒来的,见他这么说了,也就点头同意:“行啊。”
等酒上来的时间,她留意到路德维希正逆着光向这边走来。
殷妙特意选了个靠近角落的吧台位置,旁边只有一个空座。
酒吧里暖气打得很足,路德维希走到近处准备落座的时候,殷妙刚好将浴袍搭在旁边椅背上。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脱掉浴袍的殷妙,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长裙,黑色的绸缎面料极其修饰身段,将她纤秾合度的体态和曼妙多姿的杨柳腰衬托得一览无余。偏暗的灯光下,她露出的莹润后背和瘦削的肩膀简直白到发光,如墨的长发垂落香肩,那张脸更是又纯又欲。
她就这么招人地坐在那里,就这么
挑衅地看着他。
一步不让。
路德维希很快在这场沉默的交锋中败退,坐到离她不远的沙发上。
调酒师端上来一杯渐变蓝的鸡尾酒,像是星辰落入大海的颜色:“请用。”
殷妙尝了小口,酒精的味道很淡,回味间有属于柠檬和海盐清爽的甘甜。
“很好喝。”她衷心地称赞。
调酒师“嘿嘿”笑了两声,朝她点点头,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深夜的酒吧从来不缺乏艳遇和搭讪。
京市的威斯汀酒店向来受到国际商务人士的欢迎,开放的咖啡厅和行政酒廊里更是随处可见气质卓然的都市精英,殷妙坐下没多久,身边就多了一位风流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