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畏畏缩缩,终究只能沦为下流。”
“我的胆气配不上我的野心。”
剑堂,演武场,李守岁走到一僻静之地,喃喃自语。
他站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但是黑夜下的演武场依旧灯火通明,不少剑堂弟子依旧在勤奋练剑,想练得一手好剑,不下一番苦工怎行。
这一刻,李守岁产生了深深的自卑感,或许是老者的一番话,或者是自己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自己从小崇尚的剑客或许真的不是自己这种人能练就的。
练剑者,当一往无前。
自嘲一笑,剑客的梦想在这个八岁少年的心中慢慢地熄灭。
练不到最高,不如不练,丙二的学堂不如不去,对抗不了世家大族,就顺从他们,崛起于田野终究只是天才们的盛宴。
“一剑斩断唐古山,一剑斩断忘川河,一剑扫尽天下事,一剑斩尽天上人。”
正当李守岁欲弃剑回家之际,不远处响起这首自己颇为喜欢的狂妄词句,转身一看,是一身褴褛的一中年书生,身着破旧青衫,手握玉质酒壶,下颌是放荡不羁的胡渣,头发扎的寥寥草草,腰间是一做工粗糙的黄玉,仰头灌下一口酒。
李守岁眉头一皱,虽然算不上富庶之家,但还算殷实的家境,从小也习惯了一身干干净净,这中年书生的样子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来剑堂,就比划几下刺剑就灰溜溜的回去了?”书生咽下一口酒,问道。
“与你何关?”李守岁出于礼貌和教养,回复了书生,但实在不想与这般不修边幅之人多语,况且自己并未见过此人,但他却知道自己考核的东西,来历不明,谨慎为上。
书生不恼,不在意李守岁的态度:“何为剑?”
“剑者,君子也,先生身处剑堂,当知道这话。”李守岁回道。
书生回头,嗤笑一声,道:“人小鬼大,你不用试探我,我不是剑堂的人,至少不是柳城剑堂的人,我知道你的考核内容,也只不过偶然见到。”
李守岁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也是被眼前的书生猜了出来,但也不尴尬,小心总是没错的,不是剑堂的人,李守岁选择沉默。
书生不理会,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剑者,君子也。话没错,但也不全对。”
听到这书生评价这剑堂名句,李守岁心底升起一股不屑,在以剑立堂的剑堂这儿谈论剑,这书生未免也太托大了。
“剑客,人前显圣,人后受罪。就像现在大半夜不睡觉还在那边练剑的剑堂弟子一样,都想成为世人眼中的大剑客,但事实上呢?细数几百年来云州闻名的剑客,不过十指之数,你我大多不过芸芸众生。”
听到此,李守岁心底升起一股憋屈,让他想到自己,剑客,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知道为什么剑客这么少吗?”书生灌了一口酒,倚在石头上,问道。
“天赋?资源?胆气?”李守岁被书生勾起了兴趣,开始回答书生的话。
“剑者,君子也。为什么是君子?不过是世人希望他是君子罢了。这是做给人看的剑,也是适合很少很少一部分人的剑。”书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继续说道。
“曾经有人提出世界分为阴阳两部分,按照这个理论走下去,你会发现不无道理,虽然有很多超出了阴阳的范畴,但剑不会,剑客不会,剑道也不会?”
说道这,李守岁顿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些理论自己没有听过,但是莫名的觉得有些道理。
“你现在不用懂,跟着眼前的剑道走下去,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剑走不出阴阳的范畴。至于阴阳,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看演武场灯火通明,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则是漆黑一片,这就是阴阳,当然若要具体,也可以说光和暗。”
李守岁看了看不远处的演武场,若有所思,但又想不出什么。
“你现在不用理解这么多,你只要知道,剑是君子,但又不限于君子,剑甚至可以是小人,只是世人希望他是君子罢了。”
“剑是小人?”李守岁震惊,这与他所了解的剑有悖。
“不要抵触,说什么剑就当一往无前,什么无所畏惧,就当这些是狗屁道理。哪有剑客一开始就有无上剑术的,哪有人时时刻刻都能战胜一切的,剑客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的莽撞人,而是厚积薄发之人。”
“现在你怕世家大族,不可耻,也不必自卑,你现在能做的只是把这种怕转换成敬畏,不能一直怕下去吧。古来征服过这片大陆的人,在没有实力前,谁不敬畏这片大陆,但最终还是征服了,底气来自于实力。”
“用君子的剑是赢不了小人的,特别是你们这种有世家大族压在头上的人,堂堂正正用剑,可能第二天就横死街头。没有值得一搏的实力之前,就苟着。”
“可是这样会不会过于软弱。”李守岁抬头问道。
“软弱?你们这种人走不了那种堂堂正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才的道路,做不了英雄,你们这种人,想当英雄的,都快死绝了。但为什么不试着走枭雄的道路?”
“枭雄?”李守岁被书生说的心动“可是这条路又该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