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官家约出来。”
赵氏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官家岂是我能约动的。”
赵薛岚指指慕府的方向,“你派人去给官家送个口信,就说我有办法帮官家得到邵婉。”
这简直是一层一层的陷阱,赵氏哪敢依着她说的做,摆摆手,“能力有限,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快把解药给我。”
冷笑一声,赵薛岚拉开隔扇,转眸道:“你当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没约出官家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砰!”
扇门被合上,发生巨响,那一缕缕宁和的日光被遮蔽在外,赵氏趔趄着坐下,又气又委屈。
半晌,她唤来心腹,让他去给自己的父亲屹安王送个口信,说是自己被赵薛岚威胁了,身中不知名的毒,需要娘家的帮助。
从正房出来,赵薛岚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走在环手游廊里,本打算离开,却在途经花园的月亮门时停下了脚步。
秋荷颤颤的池中亭里,一个白胖的小郎君正在用网兜捞池中的游鱼,而他身后站着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
墨发半绾,以一枚青玉簪固定,发尾和衣摆经风吹拂,轻轻摇曳,将他衬得飘逸若鹤。那一身傲骨一如初见。
父子二人都是一身翡色长袍,伫立在荷花旁,明明飘飘若仙,却深深刺痛了观赏者的眼睛。
拳头握得咯咯响,赵薛岚瘸着腿离开。
光鲜亮丽时尚且博得不了男人的目光,更遑论如今。
只是,她配不上的,慕宝珊何德何能!!
掐算好时辰,陆喻舟拍拍儿子的后脑勺,“跟爹去找你娘。”
阿笙捞上一只锦鲤,用手摸了摸,又把锦鲤放回池塘,起身蹭蹭手掌,握住爹爹伸过来的手,颠颠走向月亮门,“爹爹。”
“嗯?”
“咱们要去哪里呀?”
小家伙天天想着出府游玩,陆喻舟捏捏他的肉手,“去校场。”
骑马、射箭、围棋,是世家子嗣需要掌握的技能,陆喻舟虽不要求儿子样样精通,但也希望儿子试着去接触。
走进账房,辰荷和管事正跪在一旁写下对赵氏中饱私囊的供词。
似乎早有预料,陆喻舟没有去留意他们,带着阿笙走到书案前,把今日出游的计划说了出来。
宝珊正在专心对账,抬眸道:“怎么总出去闲逛?”
她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李妈妈,并不想出去,再者,前日去了郊外,昨日回了娘家,在府中安安静静地呆上一日不也挺好。
陆喻舟把儿子抱坐在案面上,“咱们带阿笙去校场转转。”
阿笙顺势在案面上爬来爬去,父子二人没经商量,却配合的极为默契,目的就是干扰宝珊用功。
宝珊放下毛笔,稍微用力拍了一下儿子的屁墩,“小坏蛋,不准打扰娘。”
“嘿——”阿笙憨笑一声,爬到账薄上,搂住宝珊的脖子,“娘抱抱。”
快三岁的娃了,还总让人抱...宝珊无奈地笑笑,瞥了陆喻舟一眼。
陆喻舟摊手,示意自己无辜。
抱起儿子,宝珊迈开莲步,“咱们说好了,娘今日陪你去玩,从明儿起不准打扰娘的功课。”
阿笙歪头靠在娘亲肩膀上,左耳进,右耳出。
跪着的两人一见宝珊要走,跪伏着上前,“大奶奶......”
宝珊漠道:“写好供词,拿给李妈妈过目。”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跟着陆喻舟和两名扈从,以及晃尾巴的大圆,颇为气势感。
旁人不得不感慨,少夫人的气场不小。
上了马车,陆喻舟坐在宝珊身侧,抬手为她按揉肩头,“辛苦了。”
宝珊闭眼享受着他的按摩,没有抱怨一句。
自己只负责府中的一点账务,就感觉眼睛干涩、肩膀酸疼,夫君每日处理那么多公牍,定然更累,还要抽出时间陪自己和儿子,真不知他是铁打的,还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校场上,一群小童子们穿着襦衫,头戴飘带头衣,像模像样地冲夫子行礼,然后分成两队开始比试投壶。
阿笙迈着小短腿走在爹娘中间,看着小哥哥们,心生向往,也想去读私塾了。
陆喻舟握着儿子的手,察觉出他脚步慢了,低头问道:“怎么了?”
“那边。”阿笙抽出一只手,指向投壶的小郎君,“阿笙也会。”
看出儿子想跟小郎君们玩耍,夫妻俩带着他走过去。
私塾的先生认出陆喻舟,上前作揖:“陆相。”
陆喻舟颔首,扶起对方,温声道:“我们能在一旁观赏吗?”
“自然。”夫子让人搬来三个杌子,请一家三口落座。
阿笙握紧小拳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比赛,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可也知道自己是外人,不能破坏人家的规则。
似乎看出阿笙的期翼,夫子笑着问道:“这位小公子可要一起比试?”
阿笙撑圆小嘴,看向娘亲,又看向爹爹,见他们都对自己点头,于是鼓足勇气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给夫子作了一个揖。
夫子带着他走向小郎君们,让他加入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