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官家日渐消瘦,赵薛岚心里打鼓,若哪天官家忽然一病不起,依附皇权的皇城司就名存实亡了,自己哪还有退路......
翌日清晨,辰王从酒醉中醒来,下意识寻找着昨晚与自己喝酒的赵澈,“来人。”
侍卫低头走进来,“卑职在。”
“派人去客院给九皇子送些醒酒汤。”
侍卫一愣,“九皇子昨晚出府了。”
辰王皱起浓眉,刚要仔细打听,却听码头传来消息,有人说九皇子按照辰王的吩咐,送一批客人乘船离去。
一听这个消息,辰王拍案而起,深知事情不妙。稍一打听后,当即傻了眼。
赵澈竟然倒戈了,或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是朝廷的细作?!
与此同时,陆喻舟已经带着禁军侍卫来到黎郡最大的一座军营,利用辰王的腰牌,召见了军中德高望重的几员老将。
这些人是老辰王的部下,想法有悖于辰王,陆喻舟利用他们来卸去辰王的兵权,显然是事半功倍的。
与老将们喝着茶时,就见辰王气势汹汹赶来。
陆喻舟已经摸透了身边几位老将的想法,心中有了谱,再看辰王时,眸中多了几丝揶揄。
一见陆喻舟带着禁军堂而皇之地进了自己的军营,辰王当即拔出副官的佩刀,指向陆喻舟,“谁准你进来的?”
陆喻舟并未拿出辰王的腰牌,而是从袖管里拿出玉轴圣旨,当场宣读了官家的旨意。
大意便是拿回辰王兵权,由陆喻舟暂代节度使一职。
没了朝廷的任命,自己再想拿捏兵权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佞臣,辰王恼羞成怒,挥刀砍向陆喻舟。
禁军副统领之勇猛丝毫不逊色于辰王,两人在大帐中动起手来。
其余黎郡将士刚要拔刀,被老将们严厉呵斥。
“见钦差犹如面见圣上,尔等想要谋逆不成?!”
众人被这么一吼,全都犹豫了。
陆喻舟知道,翻盘的机会到了。不比老辰王,新任这位辰王根本掌控不住全部的黎郡将士。
他拔出御刀,指向正在打斗的辰王,“拿下辰王者,官升三品,赏银百两,本官还会禀明朝廷,为此人争取爵位。”
一听这话,甭管将士们作何反应,那些看不惯辰王的老将立即拔刀,加入了打斗。
很快,辰王因寡不敌众,被众人齐力按在地上。
一场酒,误了大事,辰王用下巴狠狠砸了一下地面,以发泄胸中怒火。
赵澈,你坑我!!!
此时,正在客船上的赵澈被热水呛了一下,不住地咳嗽。
一旁的慕夭拍拍他的背,“没事吧?”
赵澈摇摇头,却瞧见自己的皇兄正用阴郁的目光盯着自己。
少年抱拳咳了下,“我去看看饭菜好了么。”
说罢离开甲板,留下一脸莫名的慕夭。
慕夭扭头看向赵祎,“他怎么了?”
赵祎坐在船头的圈椅上,望着宽广的河面,饮啜一口茶汤,“谁知道呢。”
河面风大,慕夭问道:“殿下要进屋吗?”
“嗯。”
慕夭左右看看,没见到能搭的帮手,只好自己扶起赵祎,费力地向船舱走去。
男子身量高大,又倾斜向她,害她走偏了路线。
忽然,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缠住,耳畔传来男人低醇的嗓音:“回去后,愿意做我一个人的手杖吗?”
慕夭愣住,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暗示,又似乎不明白。
赵祎收紧手臂,喟道:“不急,你慢慢想,只要登岸后,不再不告而别就行。”
慕夭心里痒痒的,面上发热,视线飘忽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让阴郁两年的男人终于展开了些许笑颜。
客船行驶了数日,终在第七日东方欲晓时抵达岸边。
安顿好太子的舆车,慕时清叮嘱慕夭道:“你暂且随太子进宫面圣,再回府陪陪你爹,等我安顿好婉儿他们再回府。”
犹豫一下,慕夭点点头认同了他的安排,可一旁的赵祎忽然开口道:“慕先生真的不打算给陆喻舟一次机会?”
在赵祎看来,陆喻舟是动了真心的,而宝珊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陆喻舟。
慕时清淡笑,“在我们父女相认前,陆喻舟有很多次挽回宝珊的机会,但他珍惜过吗?”
作为晚辈,赵祎不好去劝说长辈,但作为陆喻舟患难与共的朋友,赵祎想为他争取一次,“晚辈能同令嫒聊几句吗?”
慕时清尊重宝珊的想法,点点头,退到邵婉身边。
慕夭也想走开,被赵祎拉住手腕,“你留下。”
“哦。”
慕夭站在宝珊身边,摆明了跟宝珊站在同一立场。对于她的反应,赵祎心下无奈。他看向牵着阿笙的宝珊,“真的不给陆子均机会了?”
阿笙仰头看着娘亲,别看他年纪小,但他听懂了,他们在讨论娘亲和陆叔叔的事,于是抢在娘亲前头说道:“给。”
众人:......
阿笙怕娘亲不带他去汴京,扯着娘亲的衣袖开始撒娇,竖起一根食指,像个小大人似的,“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