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谁口是心非?殿下不要血口喷人。”
那激动的劲儿,就跟随时要说出“我不喜欢你,你别做梦”一样。
赵祎眼未抬,狠狠攥了一下她的手,惹得小姑娘娇呼一声。
被囚两年,手劲儿还这么大...慕夭抽回手,发现他掌心被自己的黑色胭脂染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赵祎斜睨一眼自己的掌心,又睨了一眼她雪白的指尖和黑乎乎的手掌,淡淡道:“一会儿出去别让人发现端倪。”
慕夭气不过,用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蹭了几下,吟笑一声,从衣袖里掏出小铜镜,“殿下看看自己。”
镜中的男子依旧俊美,却因长期见不着日光,皮肤有些苍白,为他添了一丝忧郁的美。
只是,脸上的黑色胭脂过于突兀。
赵祎抓起她另一只手,替自己擦净了脸,“若是能跟陆子均联系上,告诉他,不必为了救我让众将士涉险。只要辰王没动杀我的心思,我可以见机行事,逃离这里。”
在大局上,慕夭一向拎得清,“放心,我会转告给他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如今朝廷的人来了,你寻个时机离开辰王府。”
在自己的事上,慕夭却拎不清了,“我不。”
“听话。”
慕夭低头把玩手指,嘀咕道:“就不,我要跟殿下一起离开。”
这又怎能不让赵祎产生旁的想法,他掐住慕夭的下巴,用拇指摩挲了下,“我只与我的妻子生死同行。”
这话像是将她推远,远离危险,又像是一个钩子,勾住她的心,让她想要成为他的......
慕夭拍开他的手,哼道:“殿下要与妻子生死同行,我要与殿下回宫领赏,不冲突。”
“......”
言语上略胜一筹,慕夭扬起脖子,像一只得意的小兔子,翘着唇离开了。
房门一开一翕,赵祎听见慕夭在巴结守卫,心下叹息,小丫头有勇有谋,却又糊里糊涂。
月明星稀,慕时清打点好一切,将妻女和外孙留在客栈,带着暗卫去拜会当地的旧友,想要从那边得到一些关于辰王的消息。
天字号房内,宝珊哄睡了邵婉和阿笙,一个人坐在窗边俯瞰小城的夜景。
倏然,屏风那边传来动静,宝珊起身走过去,见支摘窗被风吹开,发出咯吱的声音。
她俯身刚要合上窗,却见窗台外蹲着一只小猫,雪白的毛发,鼻子和爪子都是肉粉色的。
哪儿来的猫儿?站在窗台上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宝珊抓住它的后颈,将它拎进来,抱在怀里。
猫儿实在太小,柔弱无骨,宝珊推开门走到账台前,“店家,我捡到一只猫。”
正在敲算盘算账的店家瞥了小猫一眼,“很可能是哪位客人丢的。”
“那就先放你这儿,等着谁来认领吧。”
放下猫,宝珊回了屋子,可没一会儿,店家就来敲门,说他对猫过敏,还是放在她这儿先养着吧。
宝珊推辞不了,抱着猫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喵——”
小猫发出一声叫,窝进她臂弯。
夜色中,姱容俊逸的男子靠在窗下的墙壁上,望着狭窄巷子上方的明月,眸色变得浅淡。
少顷,客栈掌柜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这位爷,小的按您的吩咐,把猫送还给那位娘子了。”
“嗯。”陆喻舟撇给他一锭银子,交代道,“衣服拿来了吗?”
“拿来了。”掌柜笑着收起银子,递给男人一套店小二的衣裳......
当晚,慕时清回来,与宝珊聊了几句,带着暗卫住进隔壁。
鞍马劳顿,宝珊刚要回房休息,门外忽然传来掌柜的声音:“小娘子,小店蹿进一只仓鼠,好像在你开门时蹿你屋里了。”
仓鼠?
宝珊拉开门,见门外站着掌柜和一名小二打扮的男子。男子相貌平平,胜在气质清隽。
侧开身子,宝珊叮嘱道:“家母和犬子歇下了,你们动静小点。”
“诶好。”
掌柜刚要迈进门槛,被店小二扯住后脖领拽至身后,只听店小二低声道:“外面等着。”
掌柜嘴角一抽,露出一抹尴尬的笑。
与宝珊擦肩时,店小二眸光微转,上挑的眼尾带着一抹深意。
宝珊没有察觉,为了与男子避嫌,靠在门边没有跟进去,看着他从客堂到湢浴又到卧房。
虽然卧房垂着帷幔,但宝珊还是觉得不妥,想要开口阻止,可男子已经走了进去。
静悄悄的卧房内,一只小猫正蹲在地上喝奶,一见来人,喵了一声。
男子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小猫别出声。
帷幔被一只肉肉的小手拨开,旋即,帷幔里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左右看看,“咦”了一声,“小猫咪!”
男子赶忙跨前一步,仔细看着阿笙的脸,确认他无恙,又退回合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