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意时常去前院提水,没有人会起疑“她”的意图。
没一会儿,慕夭掩着肚子走出来,也走向月亮门,因她特殊身份,扈从们也没有拦截。
两个姑娘在甬道上碰面,手挽手跑向马厩。白日里,慕夭已经说服范韫带她们离开,并许以纹银五十两。范韫信守了约定,已为她们准备了马车。
见到停在后巷里的马车,宝珊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可就在她靠近之际,一抹健壮的身影逼近,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宝珊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宝珊三人同时惊愣,齐刷刷看向挡在他们面前的赵志翼。
等得无聊,赵志翼在后院散步,发现两个身姿窈窕的姑娘跑来,起了戏谑的心思,悄悄跟上,发现其中一人亮出了腰牌,然而堂而皇之地带着另一个人离开。
两个婢女怎会有腰牌?出于好奇,赵志翼跟了出来,仔细辨认才发现其中一人是宝珊!
宝珊挣开手,戒备地看着对方。
范韫反应过来,深知已经覆水难收,只能奋力一搏,助宝珊离开。
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慕夭拉着宝珊登上马车,拿起马鞭甩向马匹,“驾!”
马匹在深沉的夜色中起步,慕夭扭头看向范韫,“尽快脱身!”
范韫踢开赵志翼,狂奔向马车,一个健步跃上后车廊。
赵志翼追了几步,停下来大喘气,以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大喊道:“来人啊,你们世子的金丝雀飞了!”
刹那间,府中涌出大批护院,朝着赵志翼所指的方向跑去,此事还惊动了水榭中的贵客。
范韫跃到前车廊,接过马鞭,急速驱车。按照今早的计划,他已帮慕夭跟邵霁取得了联系,只要能驱车抵达东城门,邵霁就可以安排他们出城,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范韫知道自己冲动了,可他不忍心看着宝珊被人欺负。
马车载着三人穿过了两条巷子,才甩掉后面的“追兵”,朝东城门驶去。
宝珊和慕夭十指相扣,给予对方支撑,她们甚至都看到了东城门前的守卫,可就在这时,另一条街道上闪现一批持刀的隐卫,拦在了马车前。
范韫一咬牙,决定冲过去。
隐卫们点起火把,朝马匹晃了几下,马匹怕火,嘶鸣着停了下来。
范韫当即跃起,以一人拦住隐卫,扭头道:“你们快走!”
慕夭拉着宝珊刚跳下马车,就被另一辆驶来的马车拦住了脚步。
一只修长的玉手挑开车帷,露出车主冷峻的面庞。
见到来人,宝珊心一惊,将慕夭护在身后,“是我谋划的出逃,与他们二人无关。”
马车内,陆喻舟没甚情绪,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范韫,淡声吩咐道:“带回去。”
“诺!”隐卫用刀柄敲晕了范韫。
陆喻舟又看向宝珊身后的慕夭,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来人,将这名女子送去宰相府。”
慕夭跺跺脚,“我不回去!你别欺人太甚!”
陆喻舟竟好脾气地点点头,笑道:“送去东宫吧。”
慕夭是被两名隐卫架走的,双脚不着地,用力蹬着,一只小黄狗从她怀里掉在地上,看着有些滑稽。
三人中只剩下宝珊一人。
当着众人,陆喻舟面色如常,还向宝珊伸出一只手,“上车。”
宝珊捏着指甲盖,向后退步,瞥见人墙之间的缝隙,扭头就跑,她不想回去,哪怕跑断腿,也不做抬不起头的金丝雀。
看着她的背影,陆喻舟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抓回来。”
一名隐卫接了命令,几个健步逼近惊慌的小姑娘。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辆马车驶来,陆喻舟见之,长眸一敛。
宝珊见到马车,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请救救我们!”
心里担心着慕夭和范韫的安危,一开口从“我”变成了“我们”。
车夫不得不勒紧缰绳,迫使马车停了下来。
一看马车的佩饰,就知车主非富即贵,宝珊跑到马车前,双手紧紧扣住车厢,“这位贵人,民女和朋友遭人劫持,还请出手相助,不胜感激。”
求助时,哭腔显现。
后面的隐卫停下脚步,屈膝跪地,随之,其余隐卫也跟着跪在地上。
宝珊没有看到身后的场景,只顾着求救,就好像偶遇的这个陌生车主是救命稻草。
车厢内的人缓缓掀开帘子,看向脸色煞白的小姑娘,微微一怔,那一抹异色稍纵即逝。
宝珊看着端坐的男子,被他锐利的神情晃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求助,“帮帮我......”
官家微微挑眉,略过她的侧脸,看向稳步走来的陆喻舟,“陆子均,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中书省副相会当街强抢民女?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官家靠在侧壁上,眼中带着审视。
陆喻舟走上前,作揖道:“就像适才屹安王世子所言,此女子是臣的通房,逃了出来,还请官家允臣自行处理。”
既是通房,定有卖身契为证,那就不是强抢民女,官家脸色稍霁,看向宝珊,“小丫头,他所言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