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天晚上直到回裕王府都平安无事,最大的问题是回去的时候李承琸发病撑不住了,叫了家丁驾马车来,在车上,李承琸提到了重踵。
“是很漂亮的花,可惜我没有机会送孟将军一朵了。”
他脸颊苍白如冷玉,长长的眼睫轻轻颤抖,那时候孟雪娇忽然明白,李承琸是不甘心的。
手握大权又怎样?时不我待。
他身体越发不好,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再也出不了京。
“在想云水草,”孟雪娇回神,小小的黄花似乎也在提醒她,要早点给李承琸解毒。
“我要早点给他解毒。”
慈济本来在取第二朵重踵,此时手一颤,花掉到了地上,他若无其事地又取了一朵:“某冒昧,敢问女郎为何不为那位……早点解了毒?”
他想说心上人,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含糊了过去。
孟雪娇摇头:“还没有。”
她接过慈济送他的第二朵花,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他。”
这就要怪少年裕王太难接近了。
每次她觉得找到机会,又都硬生生错过了。
“能被女郎花这么大力气救,那一位一定也很好。”
慈济含笑道,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醋意,孟雪娇却没听出来。
她笑道:“他就是很好,可惜懂他的人不多,就连我家人也误会他,可我知道他的。”
提起李承琸,孟雪娇忍不住想笑,其实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上辈子,这人都是一个样子。
案牍劳形的摄政王不讨人喜欢,浴血奋战的裕王殿下也不讨人喜欢,只是摄政王殿下还能以此自嘲,但裕王殿下就是纯粹的难过了。
而慈济垂眼,少年将军,家人误会,他想到最近暗卫查的为什么孟雪娇会来西北,一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女郎可会爱屋及乌,喜欢他同类?”
这话问得古里古怪,孟雪娇一时间都摸不清头脑,她呆住,爱屋及乌?这怎么看。
要说摄政王李承琸所以亲近少年李承琸,那也算?
可谁会把他们当做两个人啊,那都是李承琸啊!
孟雪娇不确定道:“大概,或许……可能也算爱屋及乌?”
怎么想都奇怪啊,但好像也有道理。
慈济其实是想听到一句不想的。
李承琸也是少年将军,也是外有恶名,可陆思明和孟雪娇还算青梅竹马,孟雪娇和李承琸的初见就已经在取药之后。
如果爱屋及乌,那一切都解释通了。
因为她爱陆思明,所以才会对凶名在外的少年将军李承琸关照。
那他算什么呢?他也曾以为有人懂她,他想过助她逃离,可都是自作多情而已。
慈济把重踵递给孟雪娇,笑道:“女郎吉人天相,自然心想事成。”
他本来就是自作多情,只能祝孟雪娇和陆思明百年好合。
孟雪娇很开心,欣然答应:“借您吉言啦。”
她也希望早点给李承琸解毒!
慈济看她又一次眼睛亮起,突然后悔多这一句,他看了眼天色,倦倦道:“不早了,回去吧。”
孟雪娇只当他玩累了,高兴地应了一声,打马一同回去了。
霍三娘子看两个人很快回来,眼神清明,彼此也没什么暧昧,就知道什么也没发生。
热恋中人,眼神都是缠绵的,哪有这样还比马术的?
霍三娘子无语凝噎,她其实并不是很知道孟雪娇身份,只知道她是京城来的,家里有点小钱的富家女。
边城风气开放,遇上合适的在一起处日子,不合适了就一拍两散,慈济长得好看,好友不亏。
可现在看来,好友居然没有得手?
霍小娘子本想调侃两句,忽然发现孟雪娇袖中的两朵鲜花。
“重踵?慈济送你的?”
“是啊,”孟雪娇不理解霍三娘子怎么这么激动。
“那可是重踵,蛮族的圣花呀,在蛮族的风俗里,那是最强大的勇士才能采摘的。”
霍三娘子眼睛亮晶晶的:“咱们大晋倒是谁都能采,可是蓟城这边,重踵也只是送给——。”
没想到看起来羞涩的小居士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霍三娘子恨不得立马告诉好友。
可她一句话还没说,忽然一簇铁箭朝她和孟雪娇飞来!
孟雪娇本是不惧的,草原骏马这样的环境她打惯仗了,可等她去拿自己的斧头,摸了空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有一把弯刀。
这时候也只能上了,孟雪娇咬牙拿刀挡箭,隔壁忽然一声清喝。
是慈济。
他骑马扬刀,削掉铁箭,玄玉冠下面庞俊美如玉,又带出来了三分冷厉。
慈济扬眉,对孟雪娇使个眼色,孟雪娇忽然就懂了,一纵马,和慈济从两侧堵住了那个刺客。
两相夹击之下,刺客只能狼狈逃跑,可是刺客很快发现,无论他去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两匹骏马把他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刺客眼睛发红,抽出刀刃,对着孟雪娇心口就是一道。
慈济一惊之下,探身去挡,没想到慈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