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翊王殿下请将军带兵协助源城百姓撤离!”传信兵跑过来,口中急呼。
和将军快疯了。
刚刚还说歉意呢,这会儿居然就有了解除歉意的机会?
但、跟西陵将士交战,这不是违抗了陛下的旨意吗?
翊王好歹是皇亲国戚,他敢这么做,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将军,难道我们真的不管百姓了吗?”手下的人似乎看出他的犹豫,火上浇了一把油。
将军果然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只保护百姓,如无必要,不跟西陵人交手。”
这样就不算违背圣意了吧?
于是长林军在源城割让给西陵之后,终于第一次执行了自己本来身为驻军该做的任务——保护源城百姓。
白河镇。
一道烟雾腾空而起,在暗色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明显。
白河镇外的哨兵们立即喊道:“敌袭,快去通知殿下!”
也不必专门去通知,那么大的烟雾弹,白河镇人人都看得见。
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白河镇的老弱妇孺们已经准备动身撤离,但就在这个时候,西陵军打过来了。
“走吗?”江晚晴问。
“来不及了。”宣忱道,备战吧。
好在来人也
不多,一个小镇子,不值得几万兵马都来,又几道烟雾升起来,是前方哨兵传来的消息,大约不到一万人。
但他们只有几千人。
“快走快走!”郑喜冲进来,白河镇可没什么高大的城墙,一个小镇子,随便一冲就破了。
但没有人理郑喜。
宣忱已经带着人去布阵了。
郑喜要说话,江晚晴道:“别急,我们武器占优。”
武器,是说那个弓弩吗?
虽然确实厉害,但是也不足以射杀这么多的人吧?
郑喜没指望他们带的弓弩,好在白河镇还有两辆辎重车可以用,忙去追赶宣忱,让众人都听他的。
郑喜麻木的协助人推出来辎重车,心里确实一片坦然。
没想到啊,还是来不及。
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早就想好要一起死在这片故土之上。只是可怜还要连累翊王和他手下的几千兵马。
人在城在,马革裹尸,这是将士们的最终的归宿,郑喜麻木过后倒也坦然。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郑喜抖擞了精神,给自己打气。
实现内已经烟尘滚滚了,昏暗的天空上还在不断升着信号弹,身后还有民众们的哭喊声。
他们都要
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以为能走,结果还是要死在这里吗?
西陵军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大景百姓,让他们来打头阵,用鞭子抽着他们前进。
这样一来,滚石火油也永不了了。
这些百姓也都是些老弱妇孺,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身后有鞭子,却也不得不拼命向前奔跑。
许多人鞋子早已经磨破,身上头上都是血迹,衣服在寒冷的冬日里露出破碎的内衬来。
随着离白河镇城墙越来越近,鞭子抽打的更为频繁,有好几个妇人孩子都摔倒在地。
西陵军手上的人质多,也不在乎这几个,纵马便要踩着他们的身子过去。
眼看马蹄就要踩下去,马背上的西陵兵士却忽然惨叫一身,滚落在地,马也失去方向,跳过了倒地的妇人。
他身后的人惊叫着停下来,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前方,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独自站在前方,手举着弓弩,身后是看不清面容的兵士。
而那些兵士手上的旗子,写着大.大的“宣”字。
是大景的士兵?
这些人惊呆了,怎么会还有大景的士兵?大景不是议和了吗?这些人不是退守了吗?
但前方被鞭子驱赶的妇孺们仿佛看到了
曙光一样,立马激动着哭喊着朝这边奔过来。
“进城去,快进城去。”士兵们喊着。
妇孺们慌不择路的跌跌撞撞的进城。
终于有人保护她们了,她们还以为要死了。
西陵军没有追,他们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这些大景士兵,然后骂骂咧咧的回头请示去了。
没多久,他们开始整齐的前行,显然是要攻城了。
说“攻城”都是给白河镇面子,因为他们根本算不上城。
郑喜着急的喘着粗气,手中握着刀,跑在了最前面。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西陵的将士越来越近,最前排的举着盾牌,盾牌之后是森森的箭头,显然,他们准备来个万箭齐发。
郑喜口干舌燥。
“放——”身后一声高喊。
弩箭朝前飞去,直直破掉了前排的盾牌,也不知多大的力,连人也给射得翻到在地。
没有弓弩的保护,西陵军顿时倒了一大片。
然后又一声“放”。
又是一大片。
郑喜这才目瞪口呆的看到这箭弩到底有多厉害,可连发,力道也足够,一箭过去至少可射穿两人。
这是什么弓弩?他以前可从未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