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是跟着自己追到了城门口,其实,就算是别的地方,宣忱最终也会出城。
宣邈看着他们离开,哪里肯罢休,立刻也骑上马。
侍卫们拦住他,他不管不顾的拨开那些人:“你们放肆!”
他有一种特别害怕的心情,只要他现在放弃了江晚晴,那么终其一生,不可能再见到江晚晴了!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他绝对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马儿立刻追了出去:“江晚晴!”
江晚晴在宣忱背后,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
宣邈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他一贯得体的衣服和发髻都乱了,他的脸色在火把的照耀下越发苍白,望着她的眼神无比绝望。
江晚晴心中微动,到底还是敛下眸子。
宣邈疯了。
他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宸王殿下了。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只不过自己以前,从未看清过他。
“想去哪?”宣忱问道。
江晚晴听到他的声音,怔了一瞬,然后笑了:“都好。”
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他在。
“那就去九黎。”宣忱道。
江晚晴点头。
九黎,宣忱母族的故
乡,他多次差点要去没去成,现在终于要走了吗?
宣忱的马越来越快,终究不是宣邈这种拉马车的马可以比的。
他追了一阵,发现江晚晴除了最开始回头看过他一眼,再也没有看过他。
只有那个叫清璃的小丫头,还会时不时担心的回头看看。
宣邈迫切的想要抓住江晚晴,但身下的马却越来越慢,终于拉开了长长的距离。
宣邈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猛地低头一咳嗽,吐出一口血来。
曾经那个眼里心里都是他的江晚晴,真的不要他了。
他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殿下!”宣邈的马停在原地,侍卫们终于赶过来,焦急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宣邈抬起血红色的眼睛,声音嘶哑,“回府”两个字半天都没有说出来。
好在侍卫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刻护着他回了宣京城。
宸王府门口。
宣邈离老远就看到这里举着火把,他无心关注一切,骑着马缓缓走回来,就要穿过人群走进王府的大门。
春熙郡主看到他,惊喜的跑过来,抬头看着马上的他:“宸王哥哥,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终
于回来了!”
宣邈咳嗽两声,无力道:“等我做什么?”
春熙见他面色苍白,还咳嗽了好几声,顿时急了:“宸王哥哥你怎么了?”
宣邈道:“没事就回去吧。”
说罢,骑着马就要进府。
春熙追上去:“我实在是睡不着,这几日我日日来找宸王哥哥,宸王哥哥都推脱有事不见我,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宣邈回头:“见到了,就走吧。”
春熙一怔,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你为什么这么不想见我?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当年也不是我非要离开京城,是我爹要到封地去,我不得已才……”
“我要休息了。”宣邈道。
春熙急道:“要不是我离开了,你怎么可能被那个江晚晴迷了心智?她不过是长得漂亮些,可她如今是个罪臣之女,又是别人不要的破烂……”
“住口!”宣邈怒道,差点又一口血喷出来,眸子里的红色格外吓人:“谁允许你提她的?”
春熙吓了一跳,又想着自己有纪王撑腰,连承永帝都给她几分面子,道:“我说的不对吗?”
宣邈翻身下马,缓缓走到她身
前。
春熙高兴的靠近他:“宸王哥哥。”
宣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春熙尖叫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居然打我!”
“你,不配提她。”宣邈一字一字警告她,之后转身离开。
春熙还想追,到底是没敢,只在他身后放狠话:“你打我,我回去要告诉我父王!”
宣邈没理她,随便她告诉谁。
如今,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宣邈只觉得手掌十分舒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从前,江晚晴还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知听了多少人说江晚晴痴心妄想,说她是个花痴。
他只是淡淡一笑就过去了,从未想过为她撑腰。
如果当时……
宣邈忍不住低头想,如果当时,他替她出头,帮助她几次,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呢?
可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又忍不住自嘲。
来不及了。
他后悔过多少次,没有人知道。
没有如果,时间不可能回去。
第二日,满朝皆惊。
宸王府人去楼空,只剩下了满院子洒扫的下人,有人来问丁二,他就一脸痛哭:
“殿下什么也没说,就把我们扔在了府里,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俸禄谁发啊!”
承永帝暗骂了宣忱放肆,随后悄悄让人把翊王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