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一点点怕的。不过怕能咋办,我还能眼睁睁放着你不管?唉,先别说这个,那人怎么好端端那样对你?”
顾茵想了想,道:“他和我打听码头上有没有孤身一人的小孩……”
王氏一拍大腿,“怪不得他听我说报官就变了脸,肯定是那劳什子拐卖人口的船行的人,怕他们丢了‘货’的事传扬出去呢!早知道这样别说他扭脱自己一条胳膊,就是他把我胳膊扭脱了我也不放他走!”
顾茵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方寻人的口吻带着焦急和关心,似乎并不只是关心一件货物。
不过想再多也没用,对方已经跑了,她索性不想,转头问王氏怎么突然回来了,镇上的戏唱完了?
王氏说可没这么快,又道:“我是看人越聚越多,想着码头上肯定没生意了,特地回来接你的。得亏我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咋样。”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问:“那孩子来过没?棉袍子给他没有?”
顾茵叹气道:“来是来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给,后头那人就来了。娘也知道那孩子胆小,没多会儿就溜走了。”
王氏又道一声“运气好”,“得亏没遇上!没事,只要那孩子不被那劳什子船行的人抓走,咱们明天再给他也是一样。”
说着话两人把摊子收走,挑着扁担便离开了码头。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河岸边的水面上咕噜噜冒出一串气泡,之前那个少年浑身湿透,十分狼狈地爬上了岸。
上岸之后他也不敢久留,捂着发痛的胳膊拔足狂奔。
他一路穿屋过巷,专挑人少的地方走,东弯西绕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宅子门口。
三长两短地扣响大门,里头的人开了一条缝隙,他连忙闪身而入。
同行之人见他这样,纷纷呐喊道:“小路,你不是去码头探听消息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莫不是遇上了朝廷的鹰犬?你受伤没?”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被唤作小路的少年找了条毯子裹到身上,又喝了盏热茶才开口道:“别提了,小爷这是阴沟里翻了船。我本是去码头打听孩子的消息,但今儿个恰巧镇子上来了个戏班子唱大戏,码头上空荡荡的,只剩个馄饨摊子。我便坐下吃了碗馄饨,顺便和那个摆摊的小娘子打听了两句。”
众人听他说并没有遇到朝廷的人,神色也都松散下来,开始打趣起了他。
“你要是好好打听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就是,你别是看人家小娘子孤身一人,起了歹心,让人当成登徒浪子给打下河了吧?”
小路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反驳道:“我啥都没做!我就是看到有个什么东西从脚边跑走,那小娘子说是码头上的野猫野狗。我正盘问她呢,她婆婆突然就冲过来说我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还说要拉我见官。咱们这身份哪儿能见光,我当然得跑!”
说到这处他又觉得胳膊隐隐作痛,干脆褪下半边衣服,露出一条胳膊。
只见他肤色白皙的胳膊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印。
他哭丧着脸道:“这妇人的手劲儿也太吓人了,估计也就比咱们头儿差点。”
“是什么样的妇人?”坐在上首的男人突然发声询问。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他甫一开口,众人顿时噤了声,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小路也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高高瘦瘦的很是普通,但力气奇大,她扭着我的时候我使足了力气都没挣脱开,最后还是我自己把关节扭脱节了才脱身。”
男人垂下眼睛不再说话,只反复呢喃着“力气奇大”四个字。
众人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又凑在一起打趣。
小路越发羞臊,拧着通红的脖子反驳着:“我也不是全然吃亏,那小娘子的馄饨可好吃了!我还没给银钱,算起来我还赚了好几文钱呢!”
他这让人扭脱了一条胳膊,差点被送见官,还被逼的跳了河,竟还敢死拧着说自己“没吃亏”。
众人又是一阵发笑。
而坐在上首的男人听到这处又抬起了眼,复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最后他站起身沉声道:“我们沿途只打探到那孩子似乎落在了远洋船行的手里,又被他们不慎丢失。如今各个码头都打听过了却都一无所获,再迟恐怕要惊动朝廷的人……如今义王给的时间也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众人收起笑容纷纷应是,迅速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夜色降临之际,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寒山镇。
第22章
婆媳二人收摊回到了家里后, 顾茵就让王氏接着去看戏。
王氏却是不肯,说要在家陪着她,又道:“我一眼没看着你, 你差点就让人欺负了去。可不敢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她说是不想去, 但是眼睛又不住地往外瞧,显然一颗想听戏的心已经飞出了家门。
没办法, 顾茵只能跟着王氏一道去。
那戏台子就搭在镇上最大的茶楼旁边,台前放置了几十条长凳充作看台, 三文钱便可以坐下喝一碗粗茶。一条长凳一般能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