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把碗打了?”顾茵装作家常的口吻在门口询问。
等不到里头的回应,顾茵在院子里摸了洗衣服的木槌拿在了手里。
而此时灶房里,王氏正被人死死捂着嘴巴。
听到外头的声音,男人低声道:“不想你儿子没命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别看王氏方才和顾茵他们说话的时候横得跟什么似的,此时却是被吓得两股战战,满头冷汗。
她认出眼前的男人是村里的流氓李大牛。
这李大牛人如其名,壮的像头牛,空有一身力气却正事儿不干,镇日里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但因为他叔叔是此间里正,膝下无子,把他当亲儿子那般疼,村里人虽然都厌烦他,却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从前武家有两个壮劳力,尤其武青意天生力气大,十五岁便能徒手裂石,李大牛欺软怕硬的,就从来不敢把主意打到武家来。
日前听到消息说武家男人都没了,李大牛这才动了歪心思,又特地等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摸到了武家来。
李大牛本是冲着顾茵来的,可眼下昏暗灯光下看王氏,倒也咂摸出一点不同的滋味儿来。
旋即他又想到,如今这家里只有个五岁大的小儿,只要把顾茵骗进来,这婆媳两个可不都是任他作为?
他邪笑起来,又道:“让你儿媳妇进来,我就放过你和你儿子如何?”
王氏惊惧之下却是仍然死死咬紧牙关。
李大牛见王氏不肯张嘴,脸上的神情又凶恶了几分。
就在两人僵持的工夫,却见灶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
李大牛本就做贼心虚,猛地一听响动,不觉手下一松。
王氏瞅准机会立刻挣脱了他的桎梏,扯开嗓子就喊“救命”。
王氏素来嗓门大,一声救命喊得那叫一个响亮,说是冲破云霄都不为过。然而不巧的是,外头同时响起一道雷身,随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将王氏的声音完全阻格了。
豆大的雨滴劈啪作响,李大牛暗道一声“天助我也”,随后转身朝着王氏挥出一巴掌,直接把王氏扇倒在一边,正准备再下狠手把她打得晕死过去。
然而不等他动手,却忽然感觉后脑勺一痛。
原来是顾茵在雷声响起之际,无声无息地到了他的身后,用进全身力气拿着手中的木槌打在了李大牛的后脑勺之上!
然而大病初愈的顾茵手里根本无甚力气,李大牛踉跄了两下就稳住了身形。
他伸手像后脑勺一摸,见手上已经染了红色,身上的戾气就越发浓重。
他转头瞥了几步开外、仍然举着木槌的顾茵一眼,轻蔑笑道:“往常倒不知道你这小娘子这般烈性。正好,爷就喜欢你这种贞洁烈妇,够味儿!”
说罢他又奔着顾茵而去。
满嘴是血的王氏此时刚从地上爬起来,眼看着情况不对就立刻从后抱住李大牛的腰,对着顾茵喊道:“你来添得什么乱?还不快带着武安跑?!”
顾茵临危不乱,沉声道:“武安已经出了家门去喊人求救,娘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拿这贼人!”
李大牛被王氏绊住也不恼,反而桀桀怪笑道:“小娘子何苦吓唬我?你家离其他人家来回至少两刻钟,这会儿家家户户又都睡的香。就算你未卜先知将武家小儿支唤出去了,可今儿个外头又风大雨大,武家小儿弱的像个小鸡仔似的,这跑出去寻到人帮忙怎么也得要半个时辰了吧?你说,这半个时辰够不够我成事儿?”
顾茵本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他的,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空有一身力气、无甚脑子的男人竟不是那么容易诓骗的!
“你这蠢货还啰嗦什么,还不快跑!”王氏嘴里的血流到了脸上,急得眼睛都红了。
可顾茵知道自己不能退。
原身欠着王氏养育之恩,王氏这话一出,她的潜意识里就萌生出强烈的不愿——这应该是原身最后残存的意识。
顾茵如何做得出占了别人身子后、违背原身意愿的无道义之事呢?
再者她眼下大病初愈,浑身发软,外头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她就算撇下王氏跑了,多半跑不出半里地就要晕死过去。更别说自打她进屋后,李大牛的眼神就跟黏在她身上似的。想也知道他的主要目标是她。
王氏能绊住他多久?那会子工夫怕是远不够顾茵逃脱的。
顾茵凝眉不语,垂下眼睛,浓黑卷翘的眼睫像一对儿振翅的玄蝶,更衬地她脸庞莹润白皙如雪。
李大牛望着她的容颜一时不觉都看呆了。
这武家的童养媳果真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看的!不枉费他冒险过来采这朵娇花!
且李大牛也想好了,只要他得手,坏了顾茵的身子,女子都重名节,只要这武家小娘子不是太蠢,总归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再者村里大多数男人都没了,到时候再有他叔叔从旁帮忙,自然能把这件事彻底掩下去,说不定自此之后整个村子的女人都能让他给占了!
李大牛痴痴地望着顾茵,没有再恶声恶气的,反而放软了声音,学着话本子里的书生那般文绉绉地编瞎话:“小娘子,我也不是那等不会怜香惜玉的人。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