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巡检,那小娘子真会说话,要是人人都这么想就好了!”
跟在郑少勇身后的一个新手下喜滋滋的说道。
和他一起的老手下就拐了他一下,又给了他个闭嘴的眼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集市边上的树林里,停着各种牛车骡车驴车,一个汉子找到了自己村里来的牛车,把自己沉沉的背篓放到牛车上,手里拎着两张红纸塞到了上面用包袱压了压,跺着脚和旁边同村的人聊起了天,
“那卖红纸的小娘子头上戴的帽子蛮好看的,看着像是羊毛,但又不是羊皮帽,不知怎么做的,我看她拿下来头上还冒汗,应该很暖和,却不知哪里有卖的,我想给小女儿买一个戴戴。”
同村的人气道,
“你说你这个闷葫芦,你就不能问一声?”
“她忙的很,我就没好意思问,我媳妇经常在他们那里买东西,下次让她来问。”
他说者无心,旁边人却听者有意,在他旁边的一个汉子默默离开,红纸摊子前他张望了半天,奈何他对女红并不了解,那小娘子又在里面不出来,田树根在旁不高兴了,这人杵在这里干嘛的,
“大哥,你要是不买别在这挡着我们做买卖。”
看那人识趣的离开,田树根继续开始张罗买卖,要过年了,竹编的篮子笸箩下货很快的,他卖的可积极了,这里面他都有分成的呢!
这半天的集,一张两张的红纸就卖了两刀多,那福字剪纸都给搭了出去,回了家把剩下的所剩无几的货卸下车,两个赶集的在灶房里喝了碗热乎乎的骨头汤面,边吃边炫耀今天的好买卖。
公公说过这纸给大郎用按本钱算,九文一张,他往京城送货到门上是十文,今天买十二文一张,连那‘福’字算上,一张纸赚两文…
“今天都好好歇歇,明天咱要多剪些‘福’字,下集临过年更近了,估计买卖会更好,正好你姐夫也来了信京里要货,我去老宅再要两刀下集给你们带着。”
田树根回了自己家休息,程氏把妹妹赶回屋里睡一会儿,把门锁上去了老宅。
周氏在屋里听到大儿媳妇的说话声,却没见人进堂屋,心里觉得不得劲就从暖烘烘的屋里走了出来。
刷纸房间里,炭火炉从早点到晚,屋里热烘烘的、潮乎乎的,一股染料的味道,程氏闻着你味道有点冲就站在外面没进去,
“爹,大郎捎信让你进京送货帮他带二十刀纸到舅舅家里,另外我再拿两刀红纸,先记账上,咱过年一起算。”
“行,京里我明天就去,”
田兆升站在门里一脸喜意,没想到大郎在京里卖红纸卖的如此好,当下答应道,
“那两刀纸等会让三郎给你扛过去。”
程氏说完正事就扶着腰慢慢往回走,她现在已经显怀了,这地上的冰化了,泥泞的很,她也不敢走快了,一拐进正院子,就对上婆婆阴恻恻的眼神,吓得她心里一咯噔,声音就有点发颤,
“娘,这冷的天你咋出来了!”
“你能出来我为啥不能出来!”
周氏冷着脸子一贯那腔调,
“你要那么多红纸干嘛?”
“干嘛?卖啊!”
程氏没啥心眼的说道。
周氏心眼一转继续问道,
“大郎不是进京了吗?”
这婆婆何时关心大郎的死活了,程氏眼神探究的看了婆婆一眼,满脸对自己的嫌弃,不行,现在自己连她的脸都不想多看一眼了,微微垂下眼,她淡淡的说了句,
“嗯,过两天就回来了。”
程氏慢慢走出了院子回了自己家,她事情多很快刚才的疑惑就忘脑后了,可周氏却没忘,大郎这腊月已经拉回去三十刀纸了,本来以为都进了京,谁想大郎媳妇还来要,难道那大集…
不觉间又到了赶集的日子,上集买卖很好,这集程丽丽也是满怀信心,可是现实却是竹编盘子卖的不少,那红纸大部分是买一张的,两张往上的很少见,这让她有些不安,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终于来了个老熟客解开了谜底,
“那边也有卖红纸的,人家两张就搭一个大‘福’字,或者便宜一文钱,我可是你们的老熟客了,你要不也给我搭一个大‘福’字?”
“大娘,看你说的,都是熟人了,就给你搭一张大的!”
程丽丽利索的卷起红纸,看妇人走了后朝着田树根一招手…
“给我揭张门神画纸儿。”
一个汉子背着竹篓过来直接点名要门神,程丽丽给她卷好了放背篓里时发现里面有叠的方正的红纸,却不知这红纸哪家在卖?
田树根挨着每个摊位都看了眼,终于找到了和布料摊子做邻居的田树茂,老远看了那边红火的买卖就退了回去,
“是三郎在那边卖红纸。”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集市,没的不许别人卖的道理。
程丽丽听姐姐说过这纸的本钱的,她迅速调整了买卖方式,送两个小‘福’字!有讲价的也便宜一文钱!
很快这红纸又好卖了起来,人一忙活起来,这寒风都不冷了,随着日头上来,她把毛线帽摘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却见摊子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