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田树满直点头。
程氏把东西都搬到院子了,这爷仨还在那叽叽咕咕呢,不由扬声道,
“大郎,你带二叔进屋来坐着说话吧。”
“不了不了”
二叔看了眼天色,一拉缰绳,
“我要快回去了,再晚了你二婶要惦记了。”
夜里,田树满坐在书桌前磨起了墨,桂芝以为他要画那种寓意送子的画纸儿,却见笔锋勾勒之下,今天他们碰到的那个骗子跃然于纸上,父亲真的于画画方面很有天分啊!前世看过多少名家大作的田桂芝心里感叹着,并暗暗祈祷自己能遗传这个天分。
“爹,虽然你画的很像,可你画他干嘛?”
田桂芝趴到桌子上不解的问道。
“我要给你舅爷爷送个信,这伙人我总是不踏实,咱们这里离京城近,除了灾荒年,可很少有这种外地来的心怀叵测者了。”
“可我舅爷爷只是个书吏,他哪能管这些?再说那大爷不是说集上的骗子一拨又一拨吗?过些日子他们就走了!”
田桂芝不是很理解父亲的想法。
“我只是给他提供个线索,若是有人告官他好有个数。”
田桂芝不以为意,还觉得父亲小题大做了,可是不久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明白父亲还真是有他自己的睿智。
把画往旁边一放,田树满轻轻拍了拍桌子,
“好了,你不是说《千字文》都会背了吗,现在背来听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田桂芝摇头晃脑背的很流利。
“不错,今天给你讲讲‘始制文字,乃服衣裳’的故事。”
程氏借着桌子上的灯光把今天买的花布比划着该做什么,田桂芝分神的想着,我该如何让这衣服不那么土呢?
“啪!”
“你眼睛看哪里!”
田树满发火了!
“把我刚才讲的复述一遍。”
…
夏天,地里的草长得格外的快,稍微懒惰的人家,地里的野草就盖过了庄稼,把庄稼的肥力抢走了,那这块地就白种了,以程氏的勤快劲那是绝不允许发生的,所以天一亮夫妻俩反锁了大门就扛着锄头到了自家那块粟米地里锄草。
田桂芝起床后,灶房里的大锅里粟米和水都添好了,篦子上放好了窝头,灶门口的柴火被父亲摆放的很整齐。
桂芝熟练的生了火,待米粥的香味出来了,拿烧火棍把露在外面的柴火都推到了锅底下,靠在灶门边上的木板把灶门堵上,这饭就烧好了。
院子里的鸡毛菜密密麻麻的,挑大的间了一遍,一小盆鸡毛菜洗洗干净,砂锅里烧开的热水一烫,碗柜里抱出来一个小坛子,里面是外婆做的黄豆酱,舀了一勺拌到鸡毛菜里,有咸有鲜,味道不错。
“桂芝拌的鸡毛菜真好吃!”
程氏吃着女儿精心准备的饭菜赞不绝口。
田桂芝谦虚道,
“要是有酱油和醋再来点香油辣椒会更好吃的!”
程氏失笑,
“馋丫头,你还怪会吃的!”
田桂芝假模假样的感叹道,
“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第16章 大雨 新的磨盘装好了
新的磨盘装好了,程氏用清水洗了好几遍,又把女儿拎过来的一铫子烧的滚开的水把石磨烫了好几遍,边烫边嘟囔,
“你这丫头就是瞎讲究,这清水都洗干净了还非用开水烫!”
“娘,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凉水里有虫子吗?粘到磨盘上磨到麦子里吃到肚肚里,啊呜啊呜,那虫子就开始咬我们的肚子了…”
“你可闭嘴吧!”
程氏听不得这话了,不光把磨盘烫了一遍,那盛面粉的小缸也干脆烫烫吧。
田桂芝笑眯眯的接过空了的铫子,又去装满了水,往小泥炉子上添了几块柴,把铫子坐上,这小泥炉子烧水怪方便的,嗯,就是添柴太频繁了些。
石磨晾的差不多了,程氏把已经润好的麦子吃力的端了出来,就见一个半大小子从大门那里跑进来,
“嫂子,我来帮你抬。”
田树满和田桂芝都顿住了身子,这小子又来了!
“嫂子,你放麦子接面粉,我来推磨。”
放下木盆后,田树根殷勤的往磨盘前一站,扶着推磨的杆子先走了两步。
自从田翠翠那天在这吃了一顿早饭后,这小子跑过来一通感谢,帮着田树满收秸秆,搬东西,等到了饭点却一溜跑了,之后自家院子就不时会出现这兄妹俩的身影了。
田翠翠跟着哥哥后面进来,跑到摘菜的桂芝后面,胡瓜洗干净了,桂芝挑出一根一掰两半,
“小姑姑,咱吃胡瓜!”
田翠翠没接,先看了推磨的大哥一眼,桂芝就塞到她手里,
“拿着,他们也有!”
这夏天正是胡瓜结的最好的时候,只一架他们一家三口根本吃不迭,好多老了都留在上面做种了。
“砰砰砰”
隔壁院子里传来砸门的声音,一个低哑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们竟然还躺在床上!地里的草都盖过庄稼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