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眉开眼笑地接过:“谢谢师父。”
她剥了颗巧克力塞嘴里,一边吃一边开始和谢言对弈。当然结果嘛,是毫无悬念的惨败。
颜非嘴撅得老高,能挂个油壶:“难怪你要给我巧克力,是怕我输棋发脾气吧。”
谢言笑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会馆的门被推开,几个和颜非年纪差不多,甚至还小几岁的孩子走进来,有男有女。
看到谢言,他们纷纷咧着嘴笑,开心地打招呼:“师父!”
谢言起身,朝他们迎过去。
颜非见到那几个孩子,脸色有瞬间落寞。
他们曾经和她一起跟谢言学棋,只不过和她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是职业选手。
谢言带着那几个孩子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
他询问他们最近比赛的情况,最厉害那个孩子已经从初段升了二段。
颜非本来还算明媚的心情顿时土崩瓦解,胸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令她喘不过气。
她借口说妈妈要她早点回去,从围棋会馆逃了出来。
职业考试,那是她不能碰触的逆鳞。
从小到大,她人生顺风顺水,但数次通不过职业考试,是她人生中遭受的最大挫折。
她怀疑自己根本不是下棋的料,所以放弃了职业道路,认真回归校园。
但是被碾压成粉末的信心,至今仍没有能粘合起来。
回到家,吃过午饭,姜尚英再次约她出门去逛商场,颜非拒绝了,留在家玩网络游戏。
她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坐了一下午,仿佛躲进游戏的世界,现实的烦恼就会消失。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最后一次职业考试,她因为心态崩得厉害,比往年还要早出局。
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你根本不是这块料,趁早放弃吧,回去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工作才是正道。”
下一秒,她就被塞进了罐头加工厂流水线上的一个黑洞洞的罐头,罐头盖子要被密封上的那一刻,她尖叫着从梦里醒过来,冷汗涔涔。
因为做怪梦没有睡好,颜非两个眼皮微微有些肿,去学校也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脑袋。
心情也恶劣到了极点。为什么能当职业选手的不是她,明明她也有些天分的啊。
浑浑噩噩地上了两节课,到了课间时分,她拉着好闺蜜杨阳去上厕所。
走出教室,外面仍然有来看马戏团猴子的男生,颜非不打算搭理他们,目不斜视地朝厕所走。
有人轻佻地冲她吹了个口哨,视线毫不避忌地落她身上。
颜非一下脾气就上来了,扭头朝那个男生瞪过去:“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群男生顿时发出一阵哦哟哦哟的声音,有个长相丑陋的说:“啧啧,这小辣椒还挺呛口。”
颜非瞪了那人一眼,拉起杨阳飞快地走了。
靳承屿此时正好在隔壁的高一二班后门门口。
有个学弟找他借本书,按理说本该学弟上楼去拿,但他坚持给人送下来。
就为了能偷偷看她一眼。
于是他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嘴角不由轻轻扬起。该说她是冰山好呢,还是火山好?
这凶巴巴的样子,他还挺喜欢。
为了弘扬和推广中国围棋文化内涵,南城教育部牵头搞了个围棋公开赛,由中学生体育协会主办,面向全市初高中学生。
南城一中先进行校内选拔,选出来的尖子再送到全市范围内比赛。
为了公平起见,已经成为职业选手的同学不可以参加,此次比赛只针对业余爱好者。
颜非会围棋这事儿她自己没声张,同学大多也都不知道。班主任提起这个公开赛,要大家有兴趣的报名,她也没吭声。
虽然她当不了职业棋手,但应付这种学校范围内的比赛,于她而言简直绰绰有余。
毕竟以前和她一起下棋的,是全省范围内的天才。
让她去参加学校公开赛,等于让大佬进新手村屠杀,就算赢了,能有什么快感可言?
所以她一直没报名。
最后是因为学校会围棋的小孩太少,班主任知晓她的简历,硬给她把名报上去了。
颜非要参加围棋公开赛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快靳承屿他们也听到了风声——主要是刘义这个江湖包打听知道的,然后说给靳承屿听。
彼时靳承屿暗恋颜非这事儿被他掩藏得很好,刘义有什么消息都会告诉他。
知道她会下围棋,靳承屿还是很吃惊。
他父亲喜欢下象棋,在他小时候也教过他,所以他知道棋类运动非常考验脑力。而围棋比象棋要计算的步数更多,更难。
原来她还挺聪明。靳承屿想到这点,不禁暗笑。似乎每多了解她一点,对她的喜欢就深刻一分。
刘义怂恿:“我们去看她比赛吧,后天开始,学校礼堂。”
贺飞表示没什么兴趣:“你喜欢她,就不能自己去看吗?干嘛拉上我们。”
刘义理直气壮地:“我怂。”
然后看向靳承屿:“屿哥,一起去呗。”
靳承屿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