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闯不过呢?”
萧陵摇头,轻轻苦笑一声:“敢冒犯天者,本就该死。”
李朝歌眼睛瞪大,背后忽的划过一阵疾光,映的她眼睛黑白分明。
李朝歌霍然回头,雷劫开始了。
秦恪之前还欠着一道雷,如今檐柱一般粗细的青雷划过,他和天道立契的三九雷劫才算真正完成。四周涌起清气,云雾翻滚,秦恪被压制的法力恢复了。
可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周长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叹道:“之前的一道,再加上九九雷劫,共一百道天雷,从第四十道的基础上翻倍。啧,真是个疯子。”
周长庚自认自己就够疯了,谁想山外有山。秦恪平日看着循规蹈矩,清冷斯文,没想到,疯起来只会更不要命。
李朝歌眼睛里面不断滚落泪珠,她拔出潜渊剑,默不作声往结界上打。周长庚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你疯了?进行雷劫的时候攻击结界,你会被天雷劈的灰飞烟灭的!”
李朝歌不管不顾往前扑,周长庚竟然差点没拉住。季安、萧陵等人不得不出手,拉住疯了一般的李朝歌:“李朝歌,你冷静一些。”
“在里面的人是他,你们让我怎么冷静?”李朝歌想要追过去,却被众人拦着,她紧紧盯着劫云里面,眼泪扑簌落下,“秦恪,我求求你不要。如果你看不惯天规,我们可以离开天庭,逍遥天地间,去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你还有我。”
秦恪刚刚经受了一重天雷,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他化了一道虚影到李朝歌身边,隔着结界,轻轻抚上她的脸:“不要哭了。天规不公,我们有能力逃离,但其他人没有。若天条不改,今后,还有许多无辜的恋人要受难。”
李朝歌看着近在咫尺,却触及不到的爱人,眼泪如滚珠一般滑落:“你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爱情牺牲,那我呢?总还有其他办法,我们可以慢慢找。自古以来连三九天雷都没有人渡过,何况九九天雷。天规根本不能改,明知不可,你何苦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秦恪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可是一切不过是徒劳,他长长叹息,手指覆到李朝歌的手上,隔着结界和她十指相扣,“若天规不改,就只能徇私枉法;若想坚持法道公正,就必须有人牺牲。总是要有人做这件事,不妨我来。”
李朝歌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要面对爱人和世界的选择。如果有一件事可以为万千人谋福,代价却是牺牲自己的爱人,该怎么选?
李朝歌不要做这种选择,如果可以,她宁愿里面的人是她。可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如果,此刻在刑天台里的人不是她,她也没有能力扛过雷劫,更改天条。
“对不起,我终究是一个自私的人。”李朝歌含泪看着秦恪,试图说服他,“你已经为国家牺牲过一次了,不应该再有第二次。秦恪,你能不能哪怕为自己偏私一次?”
“我很高兴听到你能这样说。”秦恪轻轻笑了,目光似有感怀,“但是,我只是这座庞大机器里的零件,一个国家武器的刽子手。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一丝不苟的执法人。天底下不需要秦恪,却需要李朝歌。”
一个按部就班,天条规定什么就照做什么的机器,没了秦恪,还可以是许多人。可是,敢于反抗规则、一腔热忱正义的李朝歌却无可取代,她才是这个天下真正需要的。
“可是我需要你。”李朝歌用力伸手,想要触碰到他,但她还是看到那道虚影越来越淡,“若你出事,我怎么办?”
秦恪似乎是不舍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同时,背后一道惊雷划过,随后轰隆一声巨响,李朝歌也崩溃地瞪大眼睛:“不要!”
天雷打在身上,秦恪马上就感觉到,惩罚仙人所用的三九雷劫,和告天所用的九九雷劫,强度压根不是一个量级。才第一道雷,秦恪嘴角就渗出血,就算他之前法力被压制到十分之一,也从未如此狼狈过。
天威不容侵犯,任何敢质疑天道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天雷落下的时候,结界外所有仙人都感到心中一慌。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天之怒呢?
李朝歌不顾危险想冲过去,哪怕白送性命,她也想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消亡。但李朝歌才冲了两步就被众人拦住,秦恪刚才特意把李朝歌送出来,就是不想她跟着白白送死。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尽量多地保护剩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周长庚握着李朝歌胳膊,一眨不眨盯着里面。他这一生,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平生以来从未服过谁。但是这一刻,他却真心佩服秦恪。
顶天立地,铁骨铮铮。仁爱见拯,盛德无疆。他周长庚能认识这种人,实在是平生有幸。
天雷一道接一道落下,每次在众人以为这就是极限的时候,下一道雷就会打破他们的认知。刑天台已经陨毁一半,连外面的石崖都摇摇欲坠。
众人不得不往后退。又一道天雷划过,余威把结界外的柱子都劈断了,众仙人被劈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