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差,她交握着手上前,走到李朝歌身前, 轻轻下拜:“公主, 早膳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用吗?”
李朝歌例行检查过佩剑, 铮地一声归剑入鞘, 将长剑放在桌案上,说:“好,摆饭吧。”
女官招手, 宫女们端着盘盏,如流水般涌入大殿。女官提着裙摆下跪,一边调整菜肴位置,一边问:“公主,今日东阳长公主游猎,赵王、广宁公主皆要参加,公主是否出宫?”
东阳长公主是皇帝的同胞姐姐,后来嫁给了长孙皇后的舅舅高家。她本人是嫡出公主,夫家又显赫,平素和长孙家来往密切,在京城中颇有地位,说得上是宗室公主中领头的人物。东阳长公主牵头游猎,想必贵女云集,百花争艳,是女眷圈中最顶尖的那一档宴会。
然而李朝歌想都不想,摇头道:“不去。”
李朝歌上次和太子及众多世家子游猎都嫌弃他们水平次,何况是一群贵族女眷?李朝歌光想想,就能猜到她们打猎是什么模样。李朝歌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实在不想陪着她们浪费时间。
女官将银盘摆放好,表情迟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广宁公主每日都能接到邀约,公主这里却冷冷清清。要不公主和天后说一声,让天后帮您牵线,多结交几位世家女郎?”
女官以为李朝歌受冷落,担心李朝歌心里不舒坦,殊不知,李朝歌是故意将那些请帖推掉的。李朝歌浑不在意,随口道:“只是宴会而已,又不是非要参加。她们确实出身良好,父兄尊贵,但说白了,有权力有功劳的是她们的父兄,而不是她们自己。她们亦不过是普通人,合则当朋友,不合则各走各的,为什么非要混她们的圈子?”
李朝歌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女官倒不好再劝了。女官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李朝歌在给自己圆场。能和东阳长公主走动的无一不是名门贵女,天潢贵胄,每次东阳长公主举办宴会,全京城的女子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挤进去,怎么会有女子不愿意参加长公主的宴会呢?
女官垂着眼睛,应和道:“公主说的是。公主刚刚回来,正该慢慢熟悉人手,等过几天再出去走动也不迟。”
李朝歌拿了汤匙盛粥,忽然动作一停,看向窗外。女官跟着将视线转移出去,见一队内侍急匆匆走来,停在门口,对李朝歌叉手道:“安定公主,天后有令,让公主尽快收拾行装。圣人和天后要摆驾回宫了。”
回宫?李朝歌皱眉,为何这样突然?她二话不说放下汤匙,问:“为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天后要突然回宫?”
内侍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奉命传话,不敢妄言。”
李朝歌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们去给下一家传话吧。”
内侍行礼:“谢公主。”
内侍走后,殿里的宫女们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女官拧着眉,莫名有些不安:“公主,为什么突然回宫?圣人和天后明明说好了,要在紫桂宫住半个月的。”
李朝歌沉着脸不说话,她从桌案前站起身,利落地往外走:“到底怎么回事,去问问便知。我去千秋殿给天后请安,你们在这里收拾细软,不得胡乱走动。”
内外宫女们一同下跪,双手端在眉前,齐声道:“诺。”
李朝歌穿着一袭紫色长裙,一路穿过回廊,走入千秋殿。千秋殿外的宫女给李朝歌请安,李朝歌拖着披帛,轻轻迈过门槛。
隔着落地雕窗,李朝歌看到李常乐依偎在天后身边,正在抱怨:“阿娘,为什么突然要回宫?我们今日都说好了,要和东阳姑姑一起狩猎的。”
天后十分耐心,对李常乐说道:“狩猎回京再办也不迟,朝中传来了急事,你父亲急着回去主持大局。”
李常乐坐在天后身边,依然很不乐意:“到底是什么大事?等一天都不行吗?”
天后皱眉,没好气瞪了李常乐一眼,斥道:“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朝廷大事,还比不得你游玩重要吗?”
李常乐对母亲还是畏惧的,天后一冷脸,她就不敢歪缠了。李常乐嘟着嘴,低低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门口的侍女给李朝歌行礼,天后听到动静,回头,见是李朝歌来了,略微和缓了脸色,说道:“朝歌,你来了。回宫的消息你接到了吗?”
李朝歌垂着手给天后行礼,然后才起身,端端正正地回话:“儿臣收到了。天后,朝中是不是出了大事?”
天后叹气,在散心途中接到这种事,谁都不会觉得愉快。天后不欲让两个孩子担心,轻描淡写道:“不算什么大事。大唐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经过了,这等小打小闹,算得上什么?只是些魑魅魍魉,小鬼做戏罢了。”
李朝歌眉梢微微一动,眸中若有所思。听天后的话音,这似乎不是官场中的变故,反倒像是妖魔鬼怪。
李朝歌有心再问,但是天后不欲多谈,而是打发两个女儿道:“你们快回去收拾东西吧,圣人走得急,午时就要出发了。你们两人是公主,要以身作则,勿要让别人等你们。”
“什么,这么快!”李常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