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张远距离青云寨已经仅仅只有十里路程。张远在大路按下营寨,随即派出斥候去四散收集情报,十里之内未探到贼匪踪影,张远便放下心来,暗中叫过几人告诉他们如此如此,几人依令去了。随后又叫了几个脚程快的人,盔带翎羽,分了几匹快马,也让他们依令行事。
次日,天朗气清,“倒是个厮杀的好天气。”张远喃喃道。随即向身边的传令官和副官下令:“传令,留三百兵守寨,余下七百兵和武林中人随我一两人银贼。”两人应是,随后各自去传令了。
一众兵士立即开始行动,各司其职。片刻,队伍开拔。期间,有些兵士私下里也谈到了那些队伍里的武林中人:
“你有没有感觉那些武林中人似乎少了些啊?”
“不知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感觉少了些,尤其那个银袍白发的,那人话倒是少,每次眼光投过来,哎呦喂,那眼神和刀子一样刺的人生疼。”
“那你说他们走哪去了?要我说,这些人还真是贪生怕死。”
“还真是枉费了那一身的武艺。话说回来,我在校场看过他们比武,那一招一式……啧啧,可惜,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呢。”
随着行军开始,队伍里杂七杂八的声音瞬间少了不少,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脚步声。伴着尘土飞扬,行了约半个时辰,远远的看见一彪人马,张远随即喝令全军停止前进,随后列阵,静待敌军前来。
杨北看见官军列阵相待,也让自家匪队列阵迎敌。列阵间,只见官军阵门微开,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张远。张远大喝道:“贼匪头目,出来答话!”
阵内,杨北眯了眯眼,叫过传令官。须臾,张远见对方阵中无人搭话,扬刀指着敌方笑道:“贼匪无胆,竟不敢与我斗将!此次……”话音未落,敌方阵中飞出一阵箭雨,尽数冲着张远飞去。张远眼神一眯,左躲右闪,向后急退,同时挥刀格挡。只听“噗嗤”一声,张远左臂中了一箭。张远闷哼一声,找准了个空挡将箭杆折断。虽然箭镞仍留在手臂内,但张远却是大笑几声,道:“对面的贼匪们,斗将不敢,射箭不中,莫非你们都被官军吓破胆了么?如有不服,阵前做过一场!”
贼匪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三当家刘熊和大当家杨北。刘熊是个暴脾气,也不知杨北如何想,他眼中,自家大哥向来智勇足备,又怎会因官军挑衅失了锐气。他见自家弟兄锐气已丧,便想当先斩将,好提一提自家士气,于是提起轻功,轻点几步出得阵来,喝到:“我曾也吃得所谓武林中人的人心,说来较比常人,更是脆生好吃,有没有哪个来给爷爷送菜!”
贼军阵中一阵欢呼。反看官军这边,因这刘熊凶神恶煞,又有吃人心之言,唬的官军面面相觑。忽的阵门敞开,琴魔自己推着轮椅缓缓出阵。刘熊见了,哈哈大笑道:“不过一个残废,你且回去养老为好,你这家伙的心想来并不怎样!”
琴魔并未动怒,只是微微笑道:“那你若是连这个残废都打不过呢?”说话间,琴弦拨动,琴音轻响。刘熊初听,只觉琴音淡雅,并无半分杀机。他狞然一笑,双拳逐渐赤红,一招“破骨”冲着琴魔直直砸去。
琴魔脸色不变,琴音陡转,杀机四伏杀气肆意。刘熊闷哼一声,脏腑俱已受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两军厮杀场上,只听得古琴阵阵作响,两军将士诡异的列好阵势,却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响,余下刘熊被气势所压,动弹不得。
忽的,就在琴音流转之间,官军阵中又响起一曲洞箫。那箫声凄绝无比,听时,仿如看见古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只渡鸦在黄昏下“呱呱”鸣叫,拾起还未凉透的心肝肠肺自去啄食。荒烟曼曼,残戟断刀俯拾皆是。一曲终了,刘熊瞪大双目,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眼见得是死不瞑目。再看两军阵中,那些军兵们却并未有什么影响。
张远行到琴魔身前,深深一拜道:“多谢琴魔前辈出手相助。”
琴魔却只是淡淡道:“有违天理伦常之道,人人得而诛之。”随后又道:“你还有个对手,我先只能帮你到此。鼎山之仇,下次再论。”说罢,阵中的女子过来推着琴魔的轮椅,晃晃悠悠回阵中了。
“琴箫两位前辈,真不是常人所能揣度。”张远慨叹了一句。就在这档口,杨北持刀飞奔而来,直取张远。张远冷哼一声,收了钢刀,一式“大鹏展翅”提起身形,闪过杨北这第一刀,随后一招“蜂合豕突”,竟是几招迅疾无伦的腿法。杨北刚适应了这几招腿法,意图转守为攻时,张远忽的转腿为膝,提膝而下。只听“当啷”一声,杨北的钢刀被当场打成两段,他本人也连退十余步。
杨北见势不妙,转头往阵中奔逃。张远望见贼匪寨中烟起,大喝道:“贼匪营寨被袭,敌军胆气已破。弓箭手,放箭!”匪军也有那眼力好的,见得自家寨中烟起,想来寨中已被官军占领,一传十十传百,匪军不战自乱,军心大丧。忽的听见一声炮响,张远忙令阵型散开。只听得大地震颤间,贼军阵后转出来一百重骑兵。人披重甲,马带重铠,各个手提大斧或大锤,铁甲蒙面,盔边插一只翎羽。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杨北心知不好,从小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