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简行之问愣了,姑娘指尖沾着凉凉的药涂抹在伤口上。
伤口没那么疼,但她指尖拂过的地方,有那么些软,又有点痒。
简行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在鬼城里秦婉婉以为他死了,骂给别人听那些话,他这个师父,自私霸道,从不在意她的感受,总是打她,说起来的确也是如此。
只是除却如此,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秦婉婉相处,要当好一个师父。
其实他也想像谢孤棠那样,做点让秦婉婉高兴的事儿,比如夸夸她跳舞跳得好,送点吃的什么得。
但每次想起这些事情之前,他都会先想要把她体质锻炼好,要赶紧攒积分送她飞升,回了仙界,他们两才是真正的师徒,他可以去看看她爹娘,改善一下她的生活环境,让她父母别再卖糖葫芦了……
他低着头,一时有些不敢说话,秦婉婉给他上好药,乾坤袋里拿了绷带:“怎么不说话?”
“就……以前一直一个人,没想过这些。”简行之说得有些艰难,“那……那以后我不这样了,我多想想你。”
听到这话,秦婉婉愣了愣,倒也没想过简行之能这么回答,她不由得有些无奈。
觉得简行之这个人当真是个祸害,每次都是干了坏事,又让人不忍苛责。
明明一开始就想锤死他,锤到现在居然……
居然还会担心他了。
感觉像是养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哈士奇,洋洋得意到处拆迁,最后摇着尾巴回来邀功,又想打死他炖狗肉汤,又觉得……
算了,和条狗计较什么呢?
秦婉婉无奈给他包好绷带,自己拿了药去旁边一块石头:“我去上药。”
“哦。”
简行之知道她不方便让他上药,点了点头,莫名有几分失落。
就觉得,这徒弟要是个男的多好,他就也能给她上药了。
他心里有些纠结,秦婉婉在石头后面给自己能够到的地方上好药,但背上的伤口够不着,她左思右想,想了片刻,终于开口:“师父。”
“嗯?”
“我……我背上的伤口够不着。”
秦婉婉声音很轻:“你帮帮我,好么?”
简行之闻言,心跳快了一拍。
但他立刻又唾弃自己,医者面前无男女,他要觉得忌讳,才是心里有鬼。
他镇定应了声“好”,抬手撕了袖子上一段,绑到眼睛上,起身到了石头后面。
“你别担心,”他感知着秦婉婉的位置走过去,单膝半跪在秦婉婉身前,“我看不见的。”
“哦。”秦婉婉一贯放心简行之,知道他心无杂念,便脱了衣服,转过身去,裸着背在简行之面前。
“药在你左手边。”
秦婉婉提醒,简行之抓了药瓶,秦婉婉又指挥:“第一道伤口在肩下三寸。”
简行之应声,抬手沾药落在秦婉婉背上。
他看不见东西,一切都靠感知,触觉便异常敏锐起来。
手指落在姑娘背上,他才发现,这人的骨头同他不一样,更精致小巧;皮肤也同他不一样,嫩如玉脂,华似绸缎。哪怕他这么捶打锻炼她,她似乎都没有练出剑修那一身硬邦邦的躯体。
她好似很软?
简行之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手上忍不住一个哆嗦。
秦婉婉茫然:“师父?”
“没……没事。”
简行之结巴:“下个伤口呢?”
“这个伤口左边一寸。”
秦婉婉继续指挥,简行之不敢再开口。
杂念一生,便难祛除,半路停下来,又显得刻意尴尬。
周边熔浆咕噜咕噜冒着泡,温度炙热得让人觉得有几分难堪。
好像是媚骨虫又发作了。
简行之思考着,脑子里颇为僵硬,他回顾所有可能。
还是说识海不稳,造成了心魔变异?
他左思右想,指尖沾着药划过秦婉婉的背。
他的指尖带着茧子,这么轻轻一划一撩,秦婉婉忍不住激灵了一下。
简行之慌忙出声:“我弄疼你了?”
“没。”
秦婉婉着急开口,对自己方才那片刻突来的感觉有些慌乱:“我……我就突然有点热。”
“哦。”
简行之点头,安心不少,哑着声赞同:“的确热了一点。”
两人都不敢说话,简行之觉得这种场合有些太难熬。
是媚骨虫发作了,他肯定。
他咽了咽口水,把最后的伤口涂完,抬手给秦婉婉包扎。
绷带环过她身前,好似抱着她一般,又绕过她身后,来回几次后,简行之替她打好结,拉好衣服,听见秦婉婉在他面前窸窸窣窣系腰带,他终于按耐不住:“北城。”
“你穿好了吗?”
“穿好了。”
秦婉婉跪在他前面系好腰带,简行之听到这话,放心取下眼带,一面取一面有些拘谨问她,“你……你能不能给我点血?”
“嗯?”秦婉婉动作顿住,有些茫然。
简行之听她反问,心跳得颇快,慌忙无措:“我……我好像媚骨虫犯了。”
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