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诀一把掀开被子,扯下额头的湿毛巾,心中阴云密布:温时修想干什么?来跟他抢人吗?
……
温时修在门口站了片刻,抬手揿了门铃。
浅色的商务休闲风被他穿出几分清俊,看到来开门的施欲,他面上情绪寡淡,懒洋洋笑:“你这么关心霍诀,我都要吃醋了。”
“霍诀是霍诀,你是你,”施欲眨了眨眼,侧身让他进来,“跟弟弟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那,”温时修停顿几秒,似是而非地问,“如果生病的人是我,你也会去我家照顾我么?”
施欲扬扬眉毛,没有回答。
她当然不会以为温时修在吃醋,无非是男人那点可笑的占有欲作祟。
两人在门口说话的功夫,楼梯上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
霍诀扶着栏杆慢慢往下走,换了身舒适的绸质米色睡衣,散开大片领口,神情慵懒而颓丧。
苍白病态的脸容为他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有股让人狠狠欺负,看他哭红了眼的冲动。
“哥哥也是来探病的吗?”霍诀压了压毫无血色的唇,极其自然地喊温时修哥哥,明显是故意恶心他。
温时修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更何况他早看穿霍诀的心思。
他淡淡应了声,抬脚往厨房走,边挽起袖口边笑说:“看在霍少是病号的份上,今天我下厨。”
他们在书里是有利益往来的朋友,去对方家里探个病并不唐突。
伪君子!霍诀心里恨恨地骂。
趁温时修在厨房忙碌,霍诀捡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调出一部日本恐怖片,闷闷不乐说:“姐姐,过来一起看个电影?”
施欲的目光朝电视屏幕扫过去。
——咒怨。
哦豁,小弟弟有想法啊。
施欲以前是最怕鬼的,连评分2.3的国产恐怖烂片都不敢看,可现在么……
“温总在厨房做饭,我干坐着不太好,”施欲往厨房走,“我去帮忙洗菜,你自己看会儿片子吧。”
霍诀不情不愿按下遥控,把片子暂停,跟着走过去,胳膊撑在门框上,默默看。
温时修的厨艺,是为施欲学的。
他系着灰色围裙,挽起的白色衬衫袖口下,手臂线条肌肉流畅结实。手指修洁干净,按着处理好的三文鱼肉,划刀的力度不轻不重。
施欲在他旁边打下手,递菜削皮,偶尔两人的手肘会碰到一起,皮肤相触,温时修手里的刀会停一下。
莫名生出几分暧昧。
这一幕简直碍眼的不行,霍诀抓着施欲的手臂,往外拖:“你去外面坐着,我来。”
“你不是发烧了吗?好好待着,别乱动。”施欲轻轻皱起眉头,在水龙头下冲了把手,擦了擦,试了一下霍诀额头的体温,“……不烫了?”
霍诀本来就什么病也没有。
一身的汗也是在被子里闷出来,故意演给施欲看的。
“你能来看我,我好多了。”霍诀像大型犬一样,稍稍弯下腰抱了抱她,直起身子,话里的真挚连测谎仪也测不出来。
“这里有我和时修哥哥呢,女孩子是用来宠的,手这么嫩,干什么活?姐姐听话,快出去。”
他催促她去歇着,施欲没再坚持,知道这两位大影帝有话要说。
目光在两个男人脸上梭巡一圈,踩着高跟,慢步走了出去。
霍诀眼风一扫,看见施欲走到室外,蹲在前坪逗他养的阿拉斯加,乌发红唇,笑意灿烂,美得像油画里的人间富贵花。
厨房里的气氛一点即燃。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