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示意,暗示他希望和雷克萨单独交谈。
雷克萨此时只想和恋人待在一处。但无奈的是,这位店员的眼皮都快眨抽筋儿了,表情也过于复杂,似乎内涵丰富,这让雷克萨不得不起身暂时离开裴湘的身边。
十几步之外,隔着一道深蓝色帘幔,弗兰克语速飞快地说出了自己担忧:
“埃文斯先生,我知道霍夫曼小姐足够迷人,但我不得不说出一些不太美妙的事实。哦,当然,说是事实,其实是未经当事人证明的。但是,经过我的旁敲侧击和灵魂深处属于法国男人特有的对于爱情的敏锐,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霍夫曼小姐声称的为亲人朋友挑选婚礼用品这件事,有六成可能是借口。先生,她极有可能是在为自己的婚礼做准备。”
雷萨克目露疑惑。
弗兰克同情地笑了笑,继续低声说道:
“不仅如此,我认为这位女士和准新郎的感情非常深厚,也可能存在更加紧密亲近的连接纽带,为此,她甚至愿意仓促举办自己的婚礼。”
雷克萨眉目一沉。他心知弗兰克常年和各式各样的顾客打交道,已经练就了一身高段数的八卦流言联想能力,这也许对他向顾客推销商品很有益处,但却不该用这份能力制造并传播这种子虚乌有的话。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极其严肃地告诫弗兰克,不要随意给旁人制造流言蜚语。
“这是一种相当不负责任甚至非常恶劣的行为。你的一次偶然联想,也许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可一旦谣言四起,总会有人信以为真并恶意揣测的。
“这样一来,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人肯定会遭受到几倍乃至几十倍的伤害,那是真正的百口莫辩。弗兰克,有时候语言的刀子比真正的武器还要锋利,不仅伤人,最终还会伤己。”
见雷克萨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弗兰克连连摆手,他有些惴惴不安,勉强为自己辩解:
“不,对不起,那个,埃文斯先生你有些误会了,我并不喜欢把自己观察和猜测到的东西到处了乱讲。一般情况下,我都是独自消化自己的这些猜想的。今天,嗯,是特殊情况,因为,嗯,因为我怕你白白期待一场。埃文斯先生,你是一位善良慷慨的绅士,帮过我好几次,所以、所以我才向你说出我的猜测的。”
雷克萨叹了一口气:
“弗兰克,多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们认识一年多了,我一直知道你是一个热情而周到的朋友,但你这次绝对是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我敢担保,霍夫曼小姐是在帮别人准备婚礼上的物品,她本身并没有仓促举办婚礼的意愿。”
这话让店员弗兰克再次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他觉得这是雷克萨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表现。
这时,深蓝色的帘幔被掀起,裴湘站在一排金色的流苏下方,笑盈盈地望着雷克萨,口中的话却是对店员弗兰克说的:
“弗兰克先生,有句话你说对了,我和准新郎的感情确实非常深厚,不过,准新娘却另有其人。诚如埃文斯先生所言,我不会在这个圣诞节仓促结婚,但我刚刚听到了这位先生的正直发言后,突然觉得,他是一位非常适合结婚的对象。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打算追求乔治·埃文斯先生。”
弗兰克忍不住张大了嘴。
裴湘嫣然一笑:“乔治,愿意和我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吗?”
雷克萨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理智告诉他,此时情况胶着难解,他深陷危险漩涡,不该把裴湘留在身边,让她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中。可是,理智之外的所有私人情绪都在叫嚣,它们渴望靠近她、亲吻她、聆听她和陪伴她。
“露西……”
“乔治,我们走吧。”
裴湘不理会雷克萨的犹豫,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然后使了个巧劲儿,便把人强行“挟持”走了。
这天之后,裴湘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雷克萨的身边,甚至还住进了他的住处。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乔治·雷克萨足足犹豫了五秒钟。然后,在“需要及时的疗伤治病”和“两人住在一起更安全”这两个相当充分正直的理由下,深沉而郑重地点头默许了。
一开始,两人是分房间休息的。可后来的某一天,也许是烛光晚餐的氛围太好,也许是法国人的葡萄酒不太正经,亦或者是身边的人过于秀色可餐,总之,那一晚之后,两间卧室就变成了一间。
“乔治,我得赶在圣诞节前抵达亚特兰大,好参加爱德华和梅兰妮的婚礼。”
“再晚两天出发,我和你一起去。”男人声音喑哑低沉,他伸手环住倚在怀中的爱人,闭着眼,有些慵懒。
裴湘用脸颊蹭了蹭男人坚实温热的胸膛,觉得触感相当不错,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她没问雷克萨怎么安排法国这边的事务,因为她相信,拥抱她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工作和私人生活。
“乔治……”裴湘仰头亲了一下雷克萨的下巴,娇声娇气地问道,“你这次的诊费还没有结算呢?什么时候付账呀?”
这句话的威力很大,纵然恋人的语气娇娇软软惹人怜爱,可是温香暖玉在怀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下。半晌,他一边笑着一边无奈地揉了揉裴湘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