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说话的姑娘便道:“我跟我阿娘说好了,等我毕业之后,我也拿编制,我不想那么快的嫁人。”
蔻丹就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心中暗暗不爽快,回家就跟寇亓道:“我们是鲁人,我还是公主,兄长,我受气死了。”
寇亓的病情好多了,道:“那你回鲁国去?”
蔻丹就犹豫的摇了摇头,“不回去,鲁国什么也没有。”
她还是愿意呆在禹国的。而且,“父皇怕是已经忘记了还有我们这两个儿子和女儿了吧。”
来禹国这么久,鲁国的信都没有来过一封,说是皇子和公主,其实,连禹国王公世家的姑娘们也差不多。
所以,今天跟她们一起说话的时候,她们明显避着她一些消息,她也不好说什么。
寇亓却将重点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他问:“你的同窗,那个姑娘,真说要晚点嫁人,然后毕业去挣一份编制?”
蔻丹点头,“千真万确。”
她有时候都想不通,她们可都是世家女啊。好好的世家女不做,做什么编制人呢?
寇亓却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她,道:“阿丹,那你现在,愿意马上嫁人吗?你的年纪,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蔻丹就闭了嘴。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寇亓便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手里玩着一副新买的,叫做禹牌的玩意,一边玩,一边淡淡的道:“等过段时间,我会再写一封信给禹国的皇太女,我必须见见她。”
……
楚国。
京都,朝堂。
肥胖的皇帝坐在上面,一脸严肃的听着,因为秦国又攻打了一次楚国边境聊城。
这回,秦国要粮食和钢铁。
底下的群臣争吵不休,一位主战的大臣都要去撞墙,想用自己的鲜血来警醒这些已经懦弱惯了的人。
“秦国狼子野心,之前看我朝一直退让,一年总要攻打三次聊城,这么多年,朝廷送了多少东西出去,陛下啊——我楚国百姓,一年饿死多少人!可是如今呢,我们一味的忍让,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他们一次次的无底线进攻,这才九月,今年已经这般攻打聊城四次了!”
“四次了,第一次给黄金白银,第二次直接割去了我楚国十座城池,第三次——”
他愤怒极了,但话还没说完,就听另外一个主和派站出来道:“可是,楚国也不是没打过,不是没打赢吗?楚国国力本就弱,还要跟强秦硬碰硬,难道死的那么多儿郎,还不够让人警醒吗?”
主战的人就被气的要死:“正是因为不能让死去的儿郎们心寒,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撒,不能让他们的尸体白白葬送在战场上,才该要继续打仗啊,陛下——楚国,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坐在上面的皇帝就低下头,叹气道:“爱卿,不是朕不允许战士们出征,而是国力微弱,就算是出征,也是自投罗网,算了,秦国这次也不算过分,不就是给粮食吗?给他们吧,咱们自己再节省一些,也就罢了。”
那主和的人,名叫王正的也劝道:“秦国今年估计也就最后一次来袭了,我们跟他们好好商量下,今年不能再打了,明年我们蓄积实力,再正面攻打?”
年年都是这番话,年年都是被打,主战的人满脸绝望的道:“陛下!再主和,我们楚国,就要亡国了!”
皇帝就胖胖的身子挪了挪,愤怒的道:“周卿家,注意你的言辞!”
然后就摆摆手,要退朝了。
那主战的周墨之闭上眼睛,“陛下——臣,最后问您一遍,咱们,还要降吗?”
皇帝皱眉,“不然,你要反吗?”
周墨之便大笑出声,道:“陛下,臣家世代忠良,不会有反心,更不会出现反的人,不过,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告诉陛下您,楚国就要亡了!臣宁愿死在这朝堂上,也不愿意将来看见楚国亡国!”
他说完,就朝着柱子上撞过去,瞬间鲜血淋淋,没了气息,朝堂便瞬间乱了。一些人哭,一些人偷着笑,人人都有自己的一副嘴脸,只有白白胖胖的皇帝心里毫无波澜,他甚至只问了一句:“这人,疯了吗?”
周墨之的尸体被送了回去,他的儿子们哭的泪眼模糊,他的妻子似乎早就知道丈夫会死,倒是冷静的办好了丧事,只是呆若无魂。
跟他同窗的赵田心中悲痛,发誓会保护这孤儿寡女,但是周墨之的妻子却道:“不用了,我们愿意回到田野间,从此不过问朝堂之事。”
赵家是如今楚国还算有势力的主战派了,赵田跟周墨之交好,如今见他这般死去,便多有怜惜他的家人。
便亲自护送周家人离开京都,声势浩荡。
一路上,看见的人都是饿得不行的老者,赵田会停下来,给他们一点食物,有时候会看见一群人被赶着去拖船。
路上也遇见了一群朝着鲁地而去的百姓,问他们,便说走亲戚,但是给了几个饼,有两个就小声的道:“我们是往禹地去呢。”
赵田问:“可是去禹地投亲?”
那人就摇头,“不是,听闻禹地如今在修路,在四处建厂,去那里,能活。”
这些人已经面黄肌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