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度地摇了摇头。
“没事。”谢临香宽慰笑道,“情况危急,要照顾好姨娘和阿泽。”
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还没待他说什么,便手指一动,从袖口顺走了谢明禹今晨练功用的短刃。
谢明禹眉间一松,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衣袖便已经飘忽而去。
谢临香转头向前,对着柳月灵身后的府兵从容道:“走吧。”
宫中。
明德堂前乱成一锅粥,身着冠服的大臣们围作一团,对着外围一圈禁军一个二个急得焦头烂额,偶有几个还算镇定的,也是来回踱步不止。
“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放我们回去?”
“难不成是要将我们都扣下来吗!”
“我要回家去,我妻儿老小还在家中!”
当中一片吵闹,堵着门口的禁军却固若金汤一动不动,看架势明显是要将这些大臣全部困在这里。
事情还要从今日早朝说起。
原本应该商议支援北境诸多细枝末节,可谁知道忽然一封百里加急直上朝堂,道叛军已到了三城之外,兵临城下,间不容发!
皇帝震惊,群臣失色!
再然后,皇帝被内侍扶住,禁军在百官离去之前堵了门。
“危急关头,便宜行事。”
这是禁军为首者的意思。
穆宁皇帝一脸错愕,显然并不知道这道诏令的来源。但群臣在下,又正是紧要关头,身为君主不可自乱阵脚,这迫使他不可露出一丝怯意。
踌躇之下,竟然就让这些犯上作乱者假戏真做了下去!
穆宁皇帝几乎是被挟持着带去了宸心殿,今日侍奉的宫侍并不面熟,没想到九重宫闱之中,竟然有人能这般只手遮天,做到这一步。
“是谁派你们来的。”
到底还是多年养尊处优的皇帝,这种时候身为九五之尊的气势还没有丢掉,话出口时依然有君主意气。
“是国师?”
皇帝皱了皱眉头,强装镇定道。
“还是中书令?”
眼下中书令还和百官一同被拦在明德堂外,皇帝摇了摇头,目光暗了下去。
“还是,襄王。”襄王姜思南。
从最开始北境失联起,穆宁皇帝这心里就隐隐有一颗种子正在萌生。
皇后和九皇子老实本分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对老九不甚关注,但因为他是皇后嫡子,也曾为他延请名师。
多年以来虽一直有流言,却从未有过任何一道旨意封闭了九皇子的继承权,皇帝自认待他不薄。
如今这个关口上,边境告急,老九临危受命,真的会想要谋权篡位吗?
穆宁皇帝一双眼睛如同洞察一切的雄鹰,缓缓看向门口。
一抹暗黄色冠服衣袂翻飞,袖口绣着精致的金蟒纹路,领口平整,往下挎着一柄长剑,脚步生风不见一丝犹疑,年轻的男人逆着光而来,同时朗声开口。
“父皇受惊,儿子向父皇请罪。”
为了表示没有敌意,柳月灵甚至是和谢临香同乘一辆马车的。
只不过车内空间宽敞,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就是了。
谢临香装作无意地看向窗外,却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不是去襄王府的路,竟是去往宫中的。
谢临香握紧了袖口,一言不发。
既然柳月灵敢这个时候来招惹她,那必然是有姜思南的授意,否则这个关口上柳月灵不可能有这个胆子。但此刻为何不是去襄王府而是直接来了宫里?难道姜思南已只手遮天?
见柳月灵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精神头挺好:“姐姐不用担心,宫中自然会是最安全的。”
“嗯。”谢临香不经意扬了扬唇角,心底一片平静。
宫里当然安全。
古往今来,就算是民兵起于草野,也一定是最后才攻打王城,更何况今日叛逆的是皇子。
他还得等着自己的父皇写下一封冠冕堂皇“名正言顺”的让位旨意,才能平得了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沿路人声罕闻,越接近宫门越是安静。
谢临香下了车,同柳月灵一起往宫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