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的怎是靖勇侯孤女,那分明是未来的襄王妃!
皇帝终于怒了,将金樽往案上狠狠一磕:“皇城根下截杀功臣之后,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淑妃娘娘面上阴晴不定,急忙劝道:“皇上,你别听这小婢女瞎说,若真是有人截杀,谢小姐怎么会平安无事好端端地站在这?”
于是又指了织云:“你可想好了,这是欺君之罪!”
织云大呼冤枉:“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当日能脱险,多亏了一位恩人相救,侯府上下都可作证,那恩人的衣角上还绣着团云龙纹,皇上一问便知!”
团云龙纹乃是皇子服饰,一般人做不得假。谢临香又有意无意地看向襄王殿下,惹得皇帝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谢临香暗道:不知前世你是为谁兜的事情,总之,今日是不可能叫你如愿。
谁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叹,九皇子上前一步行礼,轻声道:“父皇,母后,此事还是由儿臣来禀告吧。”
第5章 不装了
脑内突然咚地一声轰鸣。
谢临香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顿时懵了。
九殿下?他又如何会知晓此事?
她扭着僵住的脖子看向一旁案前的姜思南。襄王看过来的眼中有明显的疑惑和担心,却不见半点心虚。
而侧后方的九殿下,声音清楚,从容地向帝后禀告了半个月之前回城复命途中,他如何偶遇的回京的靖勇侯一家。
“儿臣当时并不知晓被劫的是靖勇侯府的车马,再加上时间紧迫急于回宫复命,便也未与侯府的诸位有什么交流。”
九皇子立于身侧,如一块冰种的玉石,看过来的目光清冷,却不冻人。
可谢临香却仿佛在冰雪中走过了一遭,瞬间被冻得手脚冰凉。她看着九皇子,连舌根都是苦的。
那日出手相助的人,怎会是姜之恒呢?
皇帝看着姜之恒:“既然有此一事,为何当时你不曾禀告?”
“当日儿子只道是京中某家车马被劫,回京后定会自行报官府查办此事,便未曾提及,此事确是儿子思虑不周失职了。”
有问有答,不卑不亢,九皇子面上始终冷淡。
皇帝点头示意知晓,便向殿中众人道:“诸位先平身吧。”
柳夫人拉着女儿起身,柳月灵一双眼睛通红,转身时恨恨地盯着谢临香。
皇后知晓此事依旧心有余悸,问:“那截了侯府马车的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可要查清楚才好。”
谢临香毕竟是准襄王妃,众人都已经将她视作天家的人了,此事若不查清,实在难以让人安心。
这时候,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姜思南终于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后义愤填膺。
“父皇,阿盈乃是功臣之后,又是儿臣未过门的王妃,不知哪里来的歹人如此胆大包天!求父皇下旨,儿臣要亲自带人彻查此事!”
淑妃未料到儿子如此,刚想要说什么,就见姜之恒也站了出来:
“此事是儿臣未曾顾及到。儿臣曾与那些贼人交过手,亲历此事,比五哥更明白情况,求父皇下旨,儿臣愿意将功赎过,带人彻查此事!”
两位皇子当着众人的面求旨意,殿中絮语不断。
要说襄王殿下,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被截,一时气愤想要讨回公道自然无可厚非。可是这脾气向来古怪,来去无踪的九皇子怎么也上起心来了?
莫说只是回京路上随手救的人,以九皇子的脾气,哪怕看见了贼人劫车,绕道而行懒得惹麻烦的可能性反倒更大吧?襄王能放心将此事假手于人?
果然,姜思南转身:“九弟有此心意,皇兄心领了,但毕竟此次被劫的是阿盈,若不能亲手将贼人绳之以法,我心恐难安。”
可是姜之恒显然是打算要将此事接手:“皇兄此言从何说起,臣弟和手下的人与贼人正面交手,并知晓此事发生的具体时间地点,难道今天才知道此事的皇兄,会比臣弟更容易查清此事吗?”
姜思南拱手再道:“父皇,阿盈是儿臣的王妃!”
姜之恒冷冷扫了他一眼,又道:“京城城郊天子脚下,此事若不能清查,不单单是谢小姐,便是这皇城中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儿臣亲历此事,求父皇下旨让儿臣经手查办,以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
如此,便不再是谢临香一人的安危。九皇子此言是将整个皇城中的百姓安危都挂在了心上。
众人交头接耳,皇帝却抚掌思忖。
皇后上前道:“陛下,京城安防一事非同小可,绝非一人安危,必要派一个能者前去查办。”
皇帝转了转手中金樽,又放下,一锤定音:“好,难得恒儿你有这份心,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吧,这段时间京城的巡防也一并交予你,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襄王还没来得及反驳,姜之恒便已俯身行礼:“儿臣接旨!”
姜思南猛地看向高座之上:“父皇!”
冕旒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
四座的嘈杂声响再一次被丝乐声掩盖了下去,宴席还未结束,殿中舞袖翩飞又换成了司乐司的宫人,久经练习的舞曲,未再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