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淼腿长跑得快,忘了问需要多少钱,直接将韩勒放在家里桌上的钱包拿上了,她看了看,里面至少有四十多张大团结。
如果不够的话,她再回来拿存折取钱。
从家里到医院这一路上,车春雪和车冬雪分外沉默。凝滞的空气萦绕在四周,弄得宿淼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她憋了十来分钟,还是憋不住了。
开口问道:“……好好地,怎么就流产了啊?”
宿淼问完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车夏荷啥时候怀的啊?怎么没人通知她呢,哎,说流就流了。
车春雪嘴唇颤动着,开开合合好几次没说出话来。
“被打的。”车冬梅虎着脸,咬牙切齿说道。
宿淼脑子短路了一瞬:“……啊?谁打的?”
这话一出口她眼前立马蹦出了一个人影,音量瞬间拔高:“不会是周富打的吧?”
车冬梅冷若冰霜地点点头,脚下步子飞快:“就是他个杀千刀的。”
这时,车春雪似乎缓过来了,喘着气说道:“夏荷这胎怀得很不容易,见天的吐,整个人精神也不大好,所以在照顾孩子上头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昨天她又吐得昏天黑地,就躺在床上歇了会儿,这一睡就睡过了头,忘了做饭。就自己掏钱给她继子,让他到外头吃,谁晓得那孩子为了显摆,因为两块钱跟别人打了起来,脑袋被打破了,周富那个畜生就把这事赖夏荷头上……”
宿淼:……
这还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家暴要不得啊,说离就得离啊~~
一时心软说不定命都莫得了~
第88章
宿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周富的儿子跟车宏伟差不多大,十几岁的男孩子在外头干什么,能是车夏荷一个孕妇管得住的?
哪怕周家人稍微有点人性,也不至于放任周富朝老婆动手。
宿淼诧异过后,又想到一个的问题:“这事,家里知道吗?”
车满铜两人那么抠索,给车宏伟找学校拉关系花的钱都好几百,不可能拿不出这点医药费吧。
她这样问,车冬梅本就怒意勃发的眼神简直快冒火了,就连向来爱帮村娘家的老大车春雪也一脸难堪。
车冬梅在这一刻简直恨透了那对父母。
她冷笑一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向来只有往回拿,哪有往外掏的?就指着这事拿捏周富那个畜生呢。”
这样的家,她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宿淼唏嘘万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不再试图干巴巴的安慰车冬梅姐妹俩。
她毕竟没真正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对车满铜两口子的厌恶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品行的人,要论将心比心怕是很难明白车冬梅这些年的苦楚,更不懂她的心境。
不管说什么,怕是都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车冬梅姐俩也没指望宿淼说什么。
名义上大家一母同胞,但感情上她们是疏离的,只比陌生人多了一条不得不见面的血缘纽带,宿淼什么都不说便愿意借钱,这对她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车夏荷在离食品厂最近的三医院。
三人是一路跑过去的。
到医院时,宿淼累得快虚脱了,腿软得跟面条差不多,最严重的是胸闷气短,让她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她用袖子横抹了额头的汗,没说抱怨的话,只是靠在墙上喘了会儿气,等呼吸平息了,才追上去。
此时车春雪两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宿淼蹙眉,急得跺了下脚,没去四处寻她们,径自到收费处交了钱。
费用比她想象的更少一点,一百六十多。
但加上接下来的住院费,打吊针的钱,差不多得交两百左右。
宿淼情绪莫名地丧。
这个数额让她对车家姐妹的生活状况有了进一步了解。
只是她不明白,车春雪家里还得养孩子,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很正常,为什么车冬梅也没攒下钱呢,她在南边打了大半年工,回家后又在安南找了活儿,咋样都不可能混得如此凄惨啊。
她肚子里好多好多疑问。
但宿淼知道这会儿不是她谈这些的时机。
问了车夏荷的病房号,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往病房方向走。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车冬梅的大嗓门:“我早就说过,周富那人不行,他看着你遭磋磨这么多年,明知道你肚子没动静是他自己的原因,但遇到不合意的事他还是拿这个理由来打你,他就是个烂人,偏你信了妈和他的鬼话,觉得他能改。现在好了,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别不说话啊,光流眼泪有用吗,遇到啥事你都的不吭声……”
宿淼听她越说越火大,也越说越过分,赶紧推门进去。
谁料车冬梅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痛心疾首地骂车夏荷:“你说你有什么用?连哭都不敢发出声,你倒是说说,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床上,车夏荷面无血色,嘴唇白得吓人,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的哭是寂静无声的。
双眼空空的,好似没一点人气儿。
宿淼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