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
上坡,下坡,左拐,右拐,一个人抄近道撑着翻过低矮的砖墙,另一个人也紧随其后。最后两人跑到垃圾站跟前,震耳欲聋地大喊:“我先!” “我先!” 把垃圾站正踩扁易拉罐的大叔吓了一跳。
郁谋弯腰喘着粗气,空气从肺里进出,喉咙到鼻腔都火辣辣的。他伸手轻触了一下垃圾站的外墙,说:“碰到墙才算到,我先。”
贺然手臂撑在膝盖上,垂着头先是骂了句粗口,挥手甩掉额头上的汗,指了指脚下:“以鞋尖为准,我先”。
两人毫不畏惧地看向对方,空气中似乎都摩擦出了电火花。郁谋冲贺然说:“谁的垃圾贵谁赢。” 贺然一挑眉:“怕你啊?”
最后还是大叔出来打圆场:“收废品以数目和重量为准啊孩子们,谁先都是一样的价格。”
他们剑拔弩张地绷了半晌,随后都没忍住,嘴角上扬。
两人卖了废品出来往家走。相对无言,但又不觉得多尴尬。路上有个空水瓶,两人还无声地传来传去踢了一会儿,最后找了个垃圾桶给扔掉了。
贺然跳投进球,展眉一笑:“哥们儿准吧。科班出身,老天爷赏饭吃的准头。”
郁谋切了声:“你还能离得再近点儿么。我三岁的外甥来扔,他也能进。”
“你还有外甥啊。” “我没有。”
郁谋的瓶子卖了二十五块七毛,贺然的瓶子卖了二十五块八毛。本来是贺然赢了,但是大叔本着四舍五入原则,笑嘻嘻地给两人凑整抹零,都给了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