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析见到过去跟自己一起没心没肺的发小如今为个女人变成这一副鸟样,心里只觉有气,于是等白宴进了厨房,他便看向身旁的年晓泉,面露不悦道:“你挺牛逼啊,把我们老白折腾成这一副样子,茶饭不思,还去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得意,这么对他,他还能给你照顾那什么狗屁师傅?”
年晓泉一向知道顾析不大喜欢自己,加上最近她跟白宴分居,白宴又的的确确清瘦了不少,看上去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于是她坐在原地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手机。
顾析见年晓泉不搭理自己,倒也不着急,他又不是白宴,对年晓泉的情绪可没那么多在乎,往后一靠,说到:“听说你这次跟老白闹,是为了个姓容的老男人,还有柳梦莹接了老白的电话?”
年晓泉此时终于抬起头来,回答:“容先生是我的恩人,我们互相尊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析嘴角往外一扯,乐了,“行吧,你这说的,我都要相信了。那姓容的倒是知道尊重你,但这个社会尊重值几个钱?他的尊重能让你妈有好地方养老,能让你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师傅得救,能让你住这种好房子么?有些事情我也不多说了,你从老白这儿得到过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我作为他的发小,要求也不多,只求你别拿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你也别觉得我说话偏心,这世上的人呐,本来就没有什么共情可言,我跟白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说句不好听的,他高兴,我高兴,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他喜欢你的时候,我能对你客客气气,他要因为你变成颓废不像正常人的样子,我也就只想让你滚边儿待着去,在我看来,你身上既没多少吸引人的地方,也担不起我们家老白这么重的感情。”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笑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她问:“所以你到底是觉得我不把白宴当回事你不开心,还是因为觉得我抢了柳梦莹的男人,你替她不开心?”
顾析之前没被年晓泉戳破,便以为她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觉得她也是习惯了忍气吞声的人,此时被她这样直白地剥开事实,脸上表情一时就垮了下来,“哼”上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柳梦莹?你凭什么呀,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白宴心里有柳梦莹这么个人,我是不是也说过,别生出些没必要的心思。但你现在呢,出息了,拿捏住老白了,什么好处也都得了,现在倒是理直气壮的说在乎柳梦莹,觉得自己是个替身了,嘿,感情这全天下的好事都让您一个人得了算…”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碗就从他脑袋后面扔了过来,撞在旁边的墙上,“呲”的一声碎开,白宴冷着脸看过来,脸上表情如冰封一般,他看着眼前自己的好兄弟,开口问到:“你以前都是这么跟她说话的?”
顾析倒也能看出白宴此时真的动了气,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甚至还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张狂在里头,于是“噌”的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拿起旁边的羊尼大衣,转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恶狠狠地留下一句“你现在中了邪,我不跟你计较,等我把你老子喊来,让他收拾你!”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气氛一时恢复静默。
白宴望着门口的方向,皱眉思考了许久,等身后传来年晓泉起身的声音,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她低声说到:“我不知道,他之前一直对你是这个态度,我没想到他…我…”
他话一时有些说不下去,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许踟蹰的苦恼。
年晓泉侧过脸去,没有看他,只是眼睛望向地面,摇了摇头,开口问到:“我听说,你这几天去看了心理医生。”
白宴听见她的话,耳根有些微微发红,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年晓泉却走上前来,轻声开口问了一声:“医生…怎么说?”
白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他像是有一瞬间满足于年晓泉的关心,低着脑袋,老实回答:“不太乐观。”说完,他又连忙急匆匆地加了句“但是还能救,医生说我还有救的。”
年晓泉看着眼前白宴急迫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宴被她的笑脸一时有些晃了眼,露出些许迷恋的表情,他将手指背在身后,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里面,告诫自己不能冒然再惹怒了她,见年晓泉转身往外走,他就迈步跟在她的身后,踩着她的脚步,像是一路闻着她身上那些惹人沉醉的人工香精的味道。
他弯腰看着年晓泉低头系鞋带的侧脸,一时有些呆傻,等她站起来时,没有来得及退开,下巴碰到了她的头顶。
年晓泉于是连忙倾身向前,有些抱歉地问:“怎么样?弄疼了?”
白宴被年晓泉问得身体一僵,情绪外泄出来,终于猛地伸手,将人环在怀里,压在了身后的玄关墙壁上,他望着她开合的嘴唇,还有脸上细微的绒毛,两人隔着呼吸咫尺的距离,心跳如鼓,声色干哑,喉结上下滚动,舌头也被牙齿紧紧咬住。
年晓泉像是感受到了他硬生生压制下来的痛苦,深吸一口气,说到:“我、我要走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医院看我师傅。”
白宴于是也略微下了头,眼睛依然盯着她的嘴唇,恍惚地说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