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强忍着疼痛,闭了嘴,眼睛看向自己男人求救。
殷桃悠悠地说:“以后对大爷尊重些,若是再说一次浑话,咱们叶家只怕就要休妻了。我知道你不聪明,但是,请牢牢记住我的话,安分点!”
说完,又走到叶怀旭面前,蹲下来用绢帕轻起擦了擦小脸蛋上的墨汁,看了看他小手上抓着的断笔。
突然又看到叶修瑾在不停揉孩子的头顶,仔细一看,头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
殷桃脸色突变,转过身恶狠狠瞪了眼吴氏:“你干的?”
吓得吴氏缩了缩脖子,还不忘辩解。
“我也没想打他,是他自己突然站起来。再说,我的儿子我这个做娘的打一下有什么?”
“泼妇。”殷桃重重呼出一口气:“福伯,赶紧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给大少爷瞧瞧,这脑袋伤了可是大事,快去快回!”
殷桃看了一眼依然一脸不忿和不以为意的吴氏,还有脸色苍白紧抿嘴唇沉默不语的叶修瑾,心里火气更大了。
她又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问孩子:“你爹和娘还有话要说,你先去二婶院里,你要先洗洗,然后等着大夫来瞧瞧有没有伤着,好吗?”
叶怀旭抬头看向父亲,父亲苦笑着点头,叶怀旭不好意思地对着二婶点头,还多谢二婶。
这孩子被叶修瑾教得极好。
叶修瑾也躬身对殷桃行礼:“让弟妹见笑了,还要劳烦弟妹帮忙照顾孩子,真是过意不去,大哥在此谢过!”
殷桃侧身避开,摆摆手,让槐叶先把孩子带去主院安顿。
殷桃对着大哥道:“大哥,本来这也算是大房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做弟媳来说什么,可是,大哥该约束大嫂,不能任由她这样闹得鸡犬不宁,这会影响孩子。若是继续下去,大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知道,可是,她是个泼妇,一言不合就厮打撒泼,我是真的怕了她了。”
吴氏刚要反驳,槐角手上用力,她立刻闭了嘴,可眼睛却恶狠狠瞪着叶修瑾。
殷桃指着吴氏,道:“看,她并非是个蠢人,至少知道识时务为俊杰,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也知道低头,也知道闭嘴不是?”
又转向叶修瑾,道:“大哥,妻儿有错,你有责任教导、规劝,而不是放任自流。就算旭儿以后能功成名就,可他有个那样的娘,难道不会影响他吗?”
说到孩子,叶修瑾有了波动,叶怀旭骨子里有着叶家的风骨和才气。
他缓缓抬起眼,躬身对着殷桃郑重地行了一礼,殷桃微微避开,也屈膝还了礼。
“多谢弟妹的良言,大哥会谨记于心。”
殷桃走了出去,没有看吴氏一眼,槐角也跟着走了,屋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有些发懵的吴氏,还有那个皱眉沉思的叶修瑾。
吴氏见人走了,立刻又嚣张了起来,但是却把声音压低了。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你媳妇,你这个白眼狼,还记不记得这么多年是谁养活了你们?”
叶修瑾仔细打量吴氏,看得吴氏心虚。
叶修瑾叹气道:“感念你多年照顾我和我娘,所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是,如今不是在乡下了,你是叶家长媳,也该收敛些。若是你再如此,我也只能休妻了。”
说罢,叶修瑾走了出去。
吴氏第一次,没有撒泼,没有尖叫,没有冲上去不管不顾打闹一场。
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男人这么认真,她心里有了危险,他说的并非玩笑。
她的另一个丫鬟善儿轻轻走了过来扶她。
吴氏转头问善儿:“他们都欺负我,为什么在乡下时,这个男人任我打骂,可一回来就变了,不但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辱我,还说要休妻,他那里来的胆子?”
善儿眼珠子一转,道:“奴婢想,他们还不是欺负太太没个娘家人撑腰。”
吴氏猛然惊醒,拉着善儿的手道:“是了,是了,女人没有娘家父兄在,就是会在婆家受气。我要带信给我家里人,让他们都搬来这边。善儿,你有没有认得的人能帮忙跑一趟?”
善儿笑道:“自然是有的,我两个哥哥就在京城,也没什么事做,正想求太太赏口饭吃呢,太太也该有自己的人在身边才是。”
这话正中吴氏下怀,立刻回了屋打开箱笼,从里面拿出个钱匣子,去了银两递给善儿,让她务必让她哥哥早些把自己娘家人接上来。
殷桃回了自己的院子,去厢房看已经洗干净躺在床上的叶怀旭。
槐叶在门口轻声说:“小少爷也跟来了,哭得不得了,兄弟的感情倒是很好。”
殷桃站在门口,看见小弟叶怀昱趴在哥哥的床边呜呜地哭,还用小嘴去给哥哥吹吹头顶。
他说话还不是很利索,结结巴巴地说:“哥哥,疼!”
叶怀旭轻轻摇头:“哥哥不疼,弟弟不要怕!”
殷桃靠着门框看着两个兄弟情深,不禁露出淡淡的笑。
看来这大房也不是一无是处,总还是有好的。
槐叶小声说道:“太太,反正没有的老人了,直接分家得了,为何还要住在一起找罪受?”
殷桃摇了摇头:“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