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樱只顾着一个劲地哭,才不想搭理他这些问题,然而陆三郎把一个盒子强硬塞进她手中。
打开一看,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对樱桃耳坠子,红宝石,金叶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抬起一双红彤彤的泪眼望着他,陆云渡笑道:“是我亲自下水去捞的,妹妹是不是该谢我?”
当初两人吵架,她一气之下就把这耳坠子扔进了妙仪居后的湖水里。后来两人虽然和好如初,但都彼此默契地不提这件事。
谁想到他竟然自己下水去捞了上来!怪不得浑身都湿透了。
他说着,从盒子中取出耳坠子,轻轻别在她耳垂上。
世子爷自然从未替女子带过耳坠子,他伸手环在她肩上,一手轻轻捻着她的耳垂,慢悠悠找着耳洞。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侧颈间,耳垂被他捏在指尖,樱樱眼睫乱颤,然而目光低垂,又是他的紧绷肌肉冲击着视线。
樱樱简直被他撩得晕晕乎乎的。
待两个耳坠子终于找到主人,陆三郎抱着她一下就翻滚在床上,“妹妹,往后让我照顾你吧。”
樱樱没说话,只在他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侍女婉月睡到半夜醒来,想到姑娘今日心绪不佳,半夜恐怕会睡不好,便准备起身去瞧瞧。
宅子里的灯都熄灭了,唯有满院清冷月华。她提着一盏灯慢慢从厢房往正房而去,刚走到门前,就听见室内隐隐传来些声响。
她吓了一跳,凝神细听,那声音似乎是从被褥中传来,轻轻浅浅的,只是极为压抑憋闷,听着像是姑娘正在哭。
她只当是姑娘又在睡梦中魇着了,慌慌张张叫了一声:“姑娘!”
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室内传来一道男声,不悦中带着些微嘶哑。
“是我!”
她要推门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天才认出来是三郎的声音。她回过味儿来,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灯笼,红着脸回自己的屋去。
正是紧要关头,谁想到会把侍女吸引过来。陆云渡下巴绷得极紧,额上全是热汗,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淌,最终滴在樱樱胸口上。
樱樱本就一直尽力憋着声音,生怕把侍女招来,听到婉月那一声时,她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这世道虽然风气开放,男女情到深处,欢好也属正常。只是她才没这么厚脸皮,好意思让侍女听见!
她本想出声遮掩过去,谁料陆云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吼了这一句,她气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世子爷轻嘶一声,在她下巴轻轻一弹,“这个也是姐姐,那个又是妹妹的,樱樱妹妹眼里何时才有我这个哥哥?”
樱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清早,日光穿过朱户照射在枕边。
陆云渡这大半个月来头一回睡得这么好,他回味着昨晚的温香软玉,甚至破天荒地生出些赖床的心思来。
然而他翻了个身,想把身边人捞进怀中,却扑了个空。
他唰地睁开眼,才发现身边已是空空荡荡,哪还有半分小娘子的身影?
他只当樱樱又跑了,连忙坐起身来穿衣裳。昨日的衣裳胡乱扔成一团,还是湿漉漉的根本穿不得,他只套上一条长裤就推门出去。
“樱樱!”
世子爷跑到正房厅堂中,隐隐听见似有谈话之声传来,想也不想就迈步进去。
樱樱和江嘉应正谈着话,她没想到以江嘉应的身份,得知昨日她在江太太处受了委屈后,竟亲自前来向她道歉。
毕竟是长辈,她怎么可能把人拒之门外,只好将人请到了厅堂中坐着。
只是血缘上本该极为亲近的父女,中间却隔了十几年的生疏,一老一少坐在一起,谁也不知说些什么。
江嘉应到底在官场上历练了几十年,看着那极为俏似她娘亲的侧脸,斟酌着缓缓开口道:
“樱樱,我给府上人都打过招呼,以后你若不愿,绝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你若是愿意,随时可以搬回来住。为父、为父必定会管教好明雪的。”
官至中书令的人,在说到“为父”二字时,竟稍稍卡壳,生怕惹得樱樱不喜被她赶出去。
然而见她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他这才放心下来。
樱樱不搭话,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之中,他刚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忽听院外传来这一声。
接着就是赤|裸着上身的陆云渡跑了进来。
江嘉应一口热茶含在口中,差点全部喷了出来。这臭小子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大早上不穿衣裳就往他乖女屋子里跑!
饶是陆云渡是他的得意爱徒,他此时也只想抄起扫帚狠狠抽他一顿!
世子爷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幅场景。一边是老师虎视眈眈看着他,两眼几乎喷火;一边是樱樱柳眉倒竖,只差给他一巴掌。
迎着两人的目光,骨头比铁还硬的世子爷竟转身灰溜溜就想跑。
“站住,你是要气死我不成!”江嘉应见他竟然还想跑,把茶盏在桌上重重一顿,毫不客气地骂道,毫无在樱樱面前的拘谨小心。
“老师!我错了!”陆云渡也不含糊,立马过来就认错。
“滚去把你衣裳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