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会烧菜做饭,如果您觉得不好吃,奴婢也可以去学,只是求您,不要送奴婢出去!”
沈曦默了片刻,说道:“你要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傍晚,徐述回来的时候,沈曦正坐在食案前替他布菜。
食案上摆了一碗蘑菇煨鸡,一道鲜嫩的豆腐芋羹,一碟八宝肉圆,一碗粉蒸肉,还有一碟凉拌茼蒿,配上一壶清酒,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菜品,闻着香气,倒是颇有几分江南那边的味道。
“今日的菜,怎的和以往大不相同?”
徐述从净房里出来,见小妻子坐在食案边笑盈盈的等他,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几分温柔。
沈曦替他夹了一筷子芙蓉肉,“你尝尝好吃不?”
徐述尝了一口,刚要称赞,却嗓子一痒,连着咳嗽了数声。
“怎么了?”沈曦问道。
“没什么,大约有些着凉,”徐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笑道:“这肉肥而不腻,鲜嫩软糯,很是好吃,”又问:“是你做的?”
沈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给他斟了一盏清酒,轻声道:“吃口酒罢,这是新打的。”
待用完晚膳,撤去食案,沈曦从墙壁上将徐述常用的那把琴抱了下来,“我想听你弹一首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注】
弹琴时的徐述神情格外专注,他垂了眸子坐在雕花轩窗下,修长的十指拨动着琴弦,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满头的墨发微微染上白霜,光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瘦削而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俊美的宛如神邸一般不可亵渎。
只是这一曲热闹的桃夭,怎么给弹的如此幽怨寥落,玉萝进来的时候,好奇的望了徐述一眼,却只见男人垂了眸撩拨琴弦,仿佛都没有注意到屋里换了人。
一时曲毕,余音袅袅声中,徐述按着琴弦,眼皮未掀,直问道:“你进来作甚?”
玉萝咬了咬唇,大胆的端着一壶清茶过来,“奴婢替您斟茶。”
“下去。”
徐述淡淡道。
玉萝心里苦,但她不敢说。徐述虽然没说几句话,甚至他的语气都是波澜不惊的,但她却只觉得心头的凉气咕噜噜直冒,心想他可一点也不像别人外头人口中那个温润如玉的晋王,更与她在屋外听到的晋王判若两人。
她总觉得琼花的死于徐述脱不了干系,只怕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便也死于非命。
只是,沈曦叫她进来,她又不敢不从,更不想被逐出府去,她得找个机会表明忠心。
她一咕噜跪倒在地上,使劲儿磕头道:“求王爷饶命!”
第38章 我饿了
暖阁里,沈曦坐在灯光下,一点一点的打着络子。
她不爱女工针黹,也做不到如表姐一般静下心来做一件事。以前在秦国公府时,父亲倒也不逼她去做什么,外祖母呢,也总纵着她,这也使得她,做什么事都没什么耐心。
外祖母还常说,她的母亲温柔乖顺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郁郁而终,宁可她活得潇洒肆意一些,即便做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儿女,也不要那一副通透琉璃心肝,落得个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的下场。
沈曦有时也会在想,她是不是就不该知道这一切,钝刀子割肉,委实是令人难受至极。
大抵活得明白,也是一种痛苦吧。
“叫我进去!”
门外,忽的传来喜鹊焦急的声音。
“喜鹊,王妃在里头歇息,你小声些!”小鹂拦着她道。
喜鹊厉声道:“小鹂,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呢!若不是有你撺掇,王妃怎么回去安心院找那个玉萝,还将她……你这是要置王爷于不义之地那!是不是王爷与王妃和离了,你就如愿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何必要我去撺掇,王爷自己做了什么他心里没……”
“小鹂!”
沈曦打开门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王爷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喜鹊哭道:“王妃,是不是喜鹊哪里做的不对,惹你厌烦了?求您在给喜鹊一次机会,喜鹊会改的,只是求您不要这样冷落喜鹊,也不要冷落王爷!”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冷落你了?”沈曦柔声道:“我是觉着我与王爷成婚这般久了,腹中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才想替王爷找一个可心人儿,再说玉萝是皇后送来的人,人美厨艺又极好,这是恩赐,我是不忍她明珠蒙尘……”
“王妃当真是这样想的?”喜鹊定定的看着沈曦,眼圈儿红红。
沈曦默了一默,说道:“是。”
“王妃——”喜鹊还想说什么,沈曦将她打断,“我有些累了,今夜就在暖阁睡了,你去跟王爷说一声吧。”
喜鹊没来及说什么,门“砰”的一声,就无情的关上了。
小鹂替沈曦铺好被褥,其实,沈曦这样做,小鹂也不好受,她犹豫了一下,“王妃,不如我们找王爷说开,沈凝霜现在不过是个寡妇,王爷是不会为了她与您和离的,您又何必将玉萝送去……”
小鹂以为,沈曦送玉萝只是为了挽留徐述。
沈曦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