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怎么是这个牌子的,我不喜欢喝瓶装奶茶,哇哦,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买蛋黄派……”
孟惜安不发一语,伸手就去夺刚离手的袋子,被陈瑭灵活躲过。
“买的不好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
“你吃不吃?”
“吃啊。”
“……”
撕包装袋的声音窸窸窣窣响起,孟惜安在空着的便携凳上坐下来,看了一眼没动静的鱼竿,和蹦跶着几条小鱼的水桶。
“这里可以钓鱼?”
陈瑭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奶茶,舒坦地吐出一口气,“没说不可以。”
“……”
她早该猜到的。
荒山野岭,除了风景一无所有,孟惜安把手机里的各个软件都点了一遍,很快又放下来。
钓鱼线垂入水面处,远望像一个小小的凹陷,一晃神就变成了深深的漩涡。
正盯着水面出神,旁边响起一声不和谐的嗤笑。
“你摊上事儿了?”
孟惜安回头,平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把撕下来的包装袋扔回到塑料袋中,陈瑭朝她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正常状态的孟惜安即便是昨天受了我的‘恩惠’,也不会随叫随到。”
“第二,正常状态的孟惜安即便脑子抽了随叫随到,也不会如此乖巧地干坐着,完全配合我的节奏。”
“综上所述,你绝对摊上事儿了,而且摊上大事了~”
尾音浪得飞起 ,满是幸灾乐祸。
“是吗?”孟惜安冷笑,“那你呢,大好休闲时光犯贱找气受?”
敏感的从来不只陈瑭一人,不在状态又如何,她并没有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
“不然怎么说你是我对头呢。”
说着陈瑭起身收起鱼竿,在光秃秃的鱼钩上挂了点面包屑,“咱俩可真是知己知彼。”
孟惜安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皱眉道:“能不能弄快点,你现在离我太远了。”
陈瑭捣鼓鱼钩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
后者把眉头压得更低了,“看什么?”
世故与单纯在这一刻,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陈瑭没说话,目光放远利落下钩,回到位置上坐下。
一黑一白两只手环的距离重新拉回到亲密限定以内。
“孟惜安,问你个私人的问题。”
“我拒绝回答。”
“你没有和你的父母住在一起?”
“请不要打探个人隐私。”
“所以你父母终于也受不了你,决定抛弃——”
“关你屁事!”
一股血气冲上头顶,孟惜安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她最近究竟倒了什么霉,才要在这件事上接二连三地被刺激?!
她不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还真是这屁大点事?”
手腕被人抓住,力道之大根本甩不开。
孟惜安被迫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回来。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成功把人扣住,陈瑭恶劣地笑起来,一句“大小姐怎么这么矫情”正要出口,猛地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
孟惜安这个人各种意义上的强势,全方位的犟,可这副濒临崩溃边缘、不堪一击的模样……
相识十几年,他从来都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选在今天找罪受,去撞她枪口。
听到这种可笑的回答,孟惜安的嗓音都失控地变了调:“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陈瑭,你就这么想看我笑话,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满意?!”
野旷天低,四下无人,被理智死死管控的情绪挣扎着露出些微一角。
她浑身都在发抖,恨不得用眼神把面前的人撕碎。
她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总要遭遇这些莫名其妙的对待?
“我真的受够了。”
一字一顿。
陈瑭只觉掌心一烫,像是有火烧过。
下一秒松开了她的手腕。
孟惜安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冷静多了。
她真是宿醉没醒自找苦吃,像这种烂人给予的帮助都是明码标价的,应该直接给钱了结而不是一再容忍。
环视四周找到来时的小路,她收拾收拾心情,挺直略微松垮的肩背,往回走。
没走出多远,后方追上来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叮铃当啷的。
随之响起的还有陈瑭低声下气的声音。
“小孟科长,我车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过头了,听到这话孟惜安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觉得滑稽可笑,也不觉他厚颜无耻。
她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没往回看一眼。
来时觉得很长的路走起来也没有很远,孟惜安很快看到了停车的位置,只要穿过一条三米来宽的水泥路,就能踏上有大咪等着的回家路。
马上就要走出凹凸不平石子路的时候,身后不轻不重当啷一声,没等她回头去看,整个人被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