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毒之前就告诫她,要她有危险就把敌人引到屋里,大不了他前功尽弃,真气错乱,伤上加伤但总不至于会死,总好过,她被人杀了。
这个死丫头,竟然不听话,竟然自己冒险往外引。她长大了,有自己主意了,李安然突然觉得管不住她了。
看她平安回来,李安然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其实很想和她发脾气。奈何他没有力气。
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不敢运真气往下逼毒。就是等着,或许若萱打不过人家会逃回家避难,他好有力气反戈一击。可是等不到声息。
僵持太久,药行将用尽,再不逼毒就会被毒反戈,那是比真气错乱还要严重的后果,他也只好狠下心。
若萱已经学了不少的本领,她或许只是受伤了,他必须出去唤人去寻。他在房里喊人,没人应。从房间到院门那么短的一段路,他坐不上轮椅,来爬的,筋疲力尽,就是爬不出去。
李安然突然就痛恨自己。很痛恨很痛恨。爹娘死了,燕儿和孩子死了,若是若萱也出了意外,那他还要活着干什么,半死不活,像条断了尾巴的壁虎,伏在地上一步步爬着活着干什么!
干什么!李安然恨而绝望。
李若萱汤汤水水的悉心照料,熬好备下的药,给哥哥将养。李安然整整一天阴着脸不理她,她自然大气也不敢喘。
可是哥哥铁青着脸,隐忍着怒气,不理会,不言不语,让李若萱觉得怕。
哥哥貌似从来没这样严厉。原来他发再大的脾气,大不了打一顿骂一顿,打了骂了他自己就心疼急着安慰,即便不安慰,自己若是凑过去,他从来都是敞开胸怀一脸微笑着接纳,从来没有不理自己啊!
这样黑着脸不言不语,李若萱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哥哥肯定是担心自己才这样的,可是昨夜九死一生的情形,他就不问一句吗?
李若萱无措地在一旁站着,李安然躺在床上,脸背向妹妹。
冰山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可不像是李安然的风格。何况他拒绝的还是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
李若萱傻乎乎地站了半天,见哥哥不理,生气得厉害,也不敢说话,只好低着脑袋沉默地往外走,行至门口,突然听到李安然道,“你给我回来!”
望着若萱脸上现出的惊喜,李安然让她到床边来。见若萱低着脑袋等着挨骂,李安然叹气道,“我知道,你是想护着我。可是逼毒疗伤,出了意外大不了我真的残疾了,或许真气错乱,伤了内脏我再老上十年二十年,或许以后我再也不能用武功了,可这些,能比你的命重要吗!如果像我现在,把毒逼了出去,我成功了,然后你死了,你是不是想痛死你哥哥!”
李若萱不言语,偷偷抽泣。李安然道,“夫妻朋友,兄弟姐妹,是要彼此相爱,为了对方有时候可以不顾惜自己。可是有了危险,你第一个想要找的人,才是你最亲的人。我们兄妹俩九死一生,相依为命,出了意外你不肯听话,为了顾及我冒死犯险,两害相权取其轻,护住你的命我受一点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肯,宁愿自己死,什么时候就和哥哥,如此生疏了!”
李若萱忽地泪如雨下,跪在地上伏在哥哥怀里大哭。李安然道,“你现在和我哭,你若是死了,我去找谁哭去!”
李安然说着,眼角流下泪来。李若萱哭得稀里哗啦,李安然索性不说话。
李安然话里的“生疏”让若萱又是感怀又是委屈。她知道哥哥可能会很重地责骂她,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从哥哥嘴里蹦出“生疏”来。这两个字就像一根刺,刺得她的心疼,原来他拼死保护自己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说生疏。现在自己护着他,就是生疏了!
她没有顶嘴,只是哭。李安然忍不住爱抚地摸着她的头,问她,“别哭了,谁救你的?”
李若萱抽泣着,很纳闷,哥哥怎么知道有人救了她?
李安然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即便你用毒,能胜,也是一身伤,不可能这样完好无缺地回来,谁救的你?”
李若萱道,“他,他说他叫方青,是一个,卖字先生。”
李安然道,“如何出手。”
李若萱道,“没,没看清楚,好像很简单地几个动作,这样一闪,一拨,一挥袖子,然后,那个血蝙蝠,就摔在破庙里的佛身上,死了。”
李安然沉吟半晌,不说话。李若萱望着他补充道,“他说,他要在咱们这条街的南口摆一个测字卖字的摊,以后就是邻居了。”
李安然道,“那好,等我好一点,过去拜谢人家吧。”
李若萱不说话,讪讪地要告辞。李安然突然软下口气,温柔道,“若萱,来,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李若萱看了哥哥一天脸色,挨了骂,一顿哭,李安然突然温和疼爱,让她反而有点拘谨。蹲在哥哥身边,李安然疼爱地抚着她的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见哥哥动情,李若萱刚擦干的泪又一下子漾出来。李安然道,“傻丫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多害怕你出事吗,我恨我自己,真的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是不是想吓死哥哥!以后千万不许了,再也不许了,知道了没有!”
李若萱连连点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