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笑了一下,“这八百年前的事了,提它干什么。”转而望向若萱道,“那我也没干什么啊,哪儿让你害怕了?”
李若萱不说话,靠在嫂嫂身边,李安然笑道,“依着女孩子的心思,你把人痛打一顿赶跑了就算了,谁想你全杀了。”
楚狂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顺手喝了杯茶,对李若萱道,“就因为这怕我啊?你放心,别说你现在不怎么淘气,就是你可着劲气,四哥也不舍得杀你。”
李若萱的心偷偷地动。李安然问他,“那刀,练好了?”
楚狂嘻嘻笑了,唤若萱热壶酒来,他和李安然小酌了几杯,去后花园,试刀。
李安然拿了把剑,楚狂一刀砍过来,“叮”一声响,火花四溅。李若萱只看到两个人如影随形誓死纠缠,一时懵懂,眼神胡乱地跟着人影,不明所以。
身边的楚雨燕蹙起了眉,握紧了拳,李若萱见了嫂嫂的样子,更加纳闷,正欲发问,突觉强劲的冷风袭来,一下子旌旗蔽空,风卷着积雪,压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嫂嫂拉了自己的手,掠出三丈外,在一株梅树下站定。李若萱急道,“这是怎么了?”
楚雨燕道,“他们俩动用了内力,动起真格了。”
李若萱“啊”了一声,聚精会神地看。哥哥的身形在白雪中不甚清晰,四哥的黑衣醒目可见,如旋风,如游龙,如蝙蝠,伴着刺耳细长的刀叫声,瞬息变化。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席地卷起,翻动,风雪霸道地灌进她的口鼻,窒息,昏厥,狠狠地跌下,摔得浑身都撕裂般痛。
李若萱一瞬间失去了声音,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李安然和楚狂七手八脚把她从雪堆里拉出来,她狼狈着想要哭,不想觉得嗓子一咸,“哇”地吐出一大口。
不是血。就是吐了。吐在楚狂身上。楚狂看着胸前那一大片,笑骂道,“你个死丫头,你哥哥也在身边,干嘛不往他身上吐!”
李安然把她抱在怀里,捶背抚胸顺着气息。李若萱苍白着脸,良久才心神回位,颤声问着,“哥哥,四哥,你们,你们怎么打我啊!”
楚狂道,“谁打你了,瞧你那点出息,被我们发散的内力扫到一点边,就变成这样。你不知道躲啊?”
李若萱惶恐地望向李安然,楚狂道,“你看他干什么,跟了他这么久,总算是有了点抵抗力。你若是吐血了,你哥哥一生气,非得花时间好好收拾你。”
李若萱似懂非懂。转头看见哥哥手里的剑,一节一节细碎地断裂成十多段散落在地上,她崇拜地望了望楚狂和他手里的刀,他在淡月梅树中气宇轩昂地站着,可一看到他胸襟上被自己吐的秽物,李若萱突然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起来,楚狂掐着她的脸道,“你还笑,你吐的,你给我洗!”
第91章 情动云初宫
邱枫染站在冰清的雪地上,他第一次在那么清幽的地方,看见那么家居随意的面具人。
面具人邀请他赏月,喝酒。
他不喜欢赏月,他只喜欢看星星。
事实上,他也不喜欢喝酒。即便是浅浅地喝几杯,有一点熏然便止住,他不喜欢自己变得感性,变得没有拘检。没有拘检那是楚狂喜欢的事,楚狂喜欢喝酒,尤其喜欢醉酒。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楚狂。他们本来应该是互相厌弃的人物,他嫌他脏,他嫌他爱干净。
面具人似乎很好的兴致,邱枫染淡淡地看了眼他空虚的左臂,那昭示着残酷搏杀的痕迹。
杀不了,不是吗?
面具人为他倒酒,邱枫染很快就发现,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酸而甘甜,酒香清淡而醇。
不过是,开胃的果酒。
他喝了两杯,味道真的不错。
面前的菜简洁而朴野,没有谢小倩做的那般精心精致。
可举箸一尝,却瞬间感受到,菜本身固有的清香和做菜人似乎温暖的心意。
很微妙,但很神奇。
邱枫染明白,面具人,怎么可以委屈自己,即便是最普通的青菜,也有人为他做到极致。
看似清简,随意。可处处是高于人之上的优越,处处是臻于完美的极致。这飘雪的云初宫,在来的路上,却要穿过了三五个芬芳馥郁,奇芳异草的山谷腹地。
绝对的静谧,没有人走,没有人声。
面具人似乎在笑,问他,“喜欢这里吗?”
邱枫染道,“喜欢。”
他的确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面具人道,“那我就送给你?”
邱枫染望着他,没说话。望着他也看不见啥,就是一张冷硬俊美的青铜面具而已。
面具人道,“芬芳馥郁,少有人迹。你喜欢竹林,那边同样有,比你的还要茂密,还要宁静,还要大。我的房间就在竹林里,这一点,我们大同小异。”
邱枫染静静地喝酒,没说话。
面具人道,“我死了,这里就给你。全是你的。我膝下无子,心仪的人就只有你。还有,我的侄女儿。”
邱枫染抬眸看了他一眼,静静地听。面具人似乎在笑,笑得诱惑但是慈祥。他对邱枫染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么短时间就足以对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