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抹着汗道,“二哥那傻瓜真有可能不还手,我见识过了。那天韩阳的爹拿着棍子打他,他就那样子挨了,真要是数不清的人蜂拥而至,二哥他,……”
李若萱气呼呼道,“那怜香子干坏事,怎么把账算到我哥哥身上!没本事去找怜香子,找我哥哥来干什么!这,这不是欺软怕硬,以为我哥哥好欺负吗!”
云逸道,“你哥哥也不是好欺负的,只是和怜香子比,好欺负了那么一点点。”
李若萱道,“那些人,整天自称英雄好汉,给坏蛋没办法,就找好人欺负,算什么英雄!”
楚狂道,“你还真说对了!这天底下的人就是这样的!你道德再高尚,人品再好,说话再算话,人们拥护你是因为你能为他们谋利益,但你只要妨碍了别人的一点小利益,立马就变得十恶不赦,人人皆欲杀之!人本性就是欺软怕硬的,人用弱小的生命来祭神,他们不敢得罪神,便乐于做帮凶!现在二哥,就快成祭台上的祭品了!”
沈霄笑道,“楚狂说到点子上了!当年怜香子横空出世的原因就是和当时江湖上的大侠常广打赌,怜香子的口号是‘谁比谁卑鄙’!那大侠常广为人忠义,广行仁义,追随者遍天下,应者云集。怜香子便十天杀一人,谁最无辜他就杀谁!结果不到三个月,常广众叛亲离,人人避而远之,连妻子儿女也与他断绝关系,后来众人唯恐惹祸上身,结集起来,浩浩荡荡上万人将常府层层围住,逼他自尽。他挥剑自刎,以死谢天下,身边只有一只跟了他十来年的黄犬,绕着他的尸身呜呜哀鸣。暴尸十日,没人敢去收敛,据说最后还是怜香子安葬了他。”
李若萱听得浑身发冷,真正被吓住了。这时李安然进屋来,面色如常,还带着笑。李若萱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哭道,“哥哥!”
李安然安慰地抚着她的头,对沈霄道,“沈前辈你说什么呢,怎么把若萱都吓哭了!”
沈霄道,“我,我说起常广的旧事了!”
李安然道,“你别吓唬小孩子,哪有那么严重!若萱别哭,没事的,啊!”
云逸走过去拎过若萱,让她在座位上坐下,说道,“你还嫌你哥哥不够烦,还哭!你哥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
若萱低着头住声。夏婷拉着沈紫嫣的手道,“姐姐这好可怕啊!”
沈紫嫣忍不住轻轻偷望了李安然一眼,没说话。夏婷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让那个害人精活在世上,他想让哪个好人死,哪个好人就得死?”
楚狂道,“能把卑鄙用得这么强悍和明目张胆,他倒是看透了世事,再出来狠狠地调戏!”
云逸道,“四哥,你干脆和那怜香子喝酒去得了,没准他也周郎妙赏,你们两正好臭味相投!”
楚狂道,“他若是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试试我这把刀能不能割了他的脖子,是他死,还是我亡!”
云逸道,“你不是口口声声欣赏他吗!”
楚狂道,“欣赏的是他的性子,又不是他的人!欣赏他,也可以杀他!”
李安然笑着坐下继续喝他的粥,说道,“怜香子的性子也是太烈了,当年就是因为常广说他,‘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他就说,‘天下人皆卑鄙,得而诛之,不得自然就不能诛之,看天下人最后去杀谁,看是谁比谁卑鄙!’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了,最后如愿以偿。他还在常广的墓碑上写道,‘我不杀你,天下皆杀你。天下人比我卑鄙。’”
楚狂纵声笑了起来,“好一个天下人比我卑鄙!我真是服了他,二哥,你看到了吧,这做人不能太善,像人家怜香子这样的恶人,那才叫活得精彩!这叫一痛快!”
李安然道,“我看你得改名字了,不能叫楚狂,应该叫楚邪。我看你也是邪得可以!”
沈霄叫道,“楚邪好听!以后就叫楚邪,我快喜欢死了,处处投了我的脾气!”
李安然摇头笑而不语。
他仍旧每天带着两个最熟悉菲虹山庄人员情况的小厮,在街上转。街上少有人,在最光天化日的时候才会有一些相貌丑陋年纪偏大的人在街上做生意买东西。乞丐还在,李安然每次都给钱,甚至有时候停下来,蹲在一旁和乞丐们聊天。话题很散,偶尔还说说市井的闷笑话,或是围绕着过往的行人,说说乞讨的技巧。
云逸开始纳闷,二哥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他曾经问过付清流,付清流说是趁着现在危急的时刻收买人心。云逸觉得不像。楚狂不再去梅菊堂,而是整天在菲虹山庄的花园里晒太阳,叫楚雨燕泡上好茶,有一搭没一搭听楚雨燕弹弹琴。云逸很奇怪他,问他呆在菲虹山庄干什么,梅菊堂那边没人,你放心吗?
楚狂懒洋洋地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他在感受玉面狐狸的气息。云逸四下张望,青天白日,连个鬼影子也不见。于是云逸开骂,楚狂笑微微地拍着他的肩,几近嘲笑,“你骂我没用,你若是关心婷婷姑娘,那你就自己去梅菊堂和她拌嘴好了!”
云逸有点郁闷,怎么老二和老四这两个人怪怪的!他忍不住心中的火,重重地捶了楚狂一拳,楚狂捂着被打的肩,苦笑道,“五弟你要干什么,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