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让晓莲给她熬了一碗安神汤。李若萱喝了安神汤,见哥哥有意留下来陪自己,就闭上眼睛假意睡着了。李安然静悄悄地离开,她尤不敢睁开眼睛,洪伯的话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脑海里,怎么抹也抹不去。
傍晚时分,若萱正虚弱地喝晓莲给她熬好的白米粥。李安然披着霞光进来看她,粉红色的霞光中,李安然丰神俊逸,带着月光般柔和的笑容。
李若萱不禁看得痴了,突然被一股暖流击中心坎,内心道,“这么英俊,这么好的哥哥,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突然一阵悲从中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这世界上,爹爹死了,她孤身一人,除了眼前的哥哥,她还可以依靠谁呢?
李安然坐在她身边,温柔关切地询问她。李若萱感到一阵委屈,卸下了所有武装,对哥哥流下泪来。
李安然问她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敢说出真相,只说在院西的树丛下,树影斑驳,她好像看到了二叔。
李安然叹息道,“傻丫头,以后不要胡思乱想。等哥哥伤好了,就多陪陪你,过一阵子,情况会好些,山庄里又会像从前那么热热闹闹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玩,哥哥都依你。”
她木然地点点头,洪伯的话又像阴云一样布满了她的心头,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她想问晓莲,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晓莲对哥哥是一副很信任很乖巧的样子,估计是不会怀疑的。如若华叔在,还可以和华叔商量,可是他已经死了。身边再没有说话的人。最为担心的是,她怕她一旦话说出口,就会被李安然知道,那么他会,杀了自己。
她一个字也不敢说。整整一夜,她恐惧地瞪大眼,洪伯的话一遍遍回响:他不是爹爹的亲儿子,他害死了爹爹,害死了三叔和二叔,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哥哥有极高的武功,可是对爹爹见死不救!他会杀了自己,可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第二天一大早,李若萱的人更加憔悴。
晓莲想尽办法为她做了好几样小菜,可她尝了几口,再也吃不下。
她让晓莲出去了。一个上午她躺在床上,身体没有半点力气。
挨过了中午,李安然费尽力气让她喝了碗参汤。下午四顾无人,只有阳光斜照在床上。她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她想去见洪伯。
洪伯在几棵败落菊花满地的角落里,沉默地晒太阳。
她走了过去,洪伯对她道,“小姐可是相信老奴说的话了?”
若萱道,“他若不是我哥哥,他会是谁?”
洪伯的喉结动了一下,很奇怪地笑了,“你问我他是谁?”
“是的”,李若萱道,“他不是我哥哥,他会是谁?”
洪伯镇定地望着她,对她道,“明天下午未时,他会在山庄东五里大柳树下现身,到时候你自会明白他的身份和他的目的。”
李若萱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洪伯道,“三十年前,老爷在河南商丘救过一个叫阿洪的刺客。这么多年来我在山庄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隐忍,就是为了报老爷三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小姐,信不信我,你去还是不去,全由您自己定夺,老奴不再多话。”
李若萱道,“可是,……”
洪伯不等她说话,已独自踽踽而去。
李若萱站在下午的阳光里,看见一片梧桐叶翩然落下,落在她的脚下,没有声息。
为什么,生命的凋落,竟会没有声息。李若萱拿着那片泛黄的梧桐叶,在阳光里静静地发呆。
第二天下午很快就到了。若萱支走了晓莲,鼓足了勇气。
她独自踏出了菲虹山庄的大门。向东,五里。
那棵大柳树,在秋天的暖阳里依然绿柳依依。
洪伯在树下等她。
她也没有迟疑,奔过去拭着额角的汗珠,问道,“洪伯!你说我哥哥会在这里出现,他在哪儿?”
洪伯笑了起来,那堆满皱纹的笑脸像极了一个干枯的核桃。
若萱道,“你笑什么!我哥哥呢!”
洪伯一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笑眉笑眼地对她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不是你哥哥!”
若萱顿知自己上了当,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竟然骗我引我出来!”
洪伯一挥手,两名黑衣人从树后出来,用绳子将若萱的双手捆绑得结结实实。若萱正大骂,被人从后面一击,昏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正处在一座大堂的中央。自己的正前方是一个拾阶而上的神坛。神坛上一位黑衣蒙面的女子冷然静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神坛两侧则燃满了火炬,照得大厅一片雪亮。
洪伯正在不远处领头站着,周围聚集了二十多个人,皆黑衣,肃然伫立,如临大敌。
洪伯见她醒了,对她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他是不是你亲哥哥,我已经通知他说你在我们手上,告诉他,亥时之前来这里赴约,时辰一过,就让他来给你收尸!”他说完,不禁高声而笑。
那厅里很有回声,使他的笑声很可怖。他突然敛笑道,“李安然正身受重伤,他若来,说明他是你亲哥哥,若是他顾忌自身安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