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帝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与世无争的性子,这会儿也忍不住怜惜的抓了她的手在手中,道:“你是什么品性,朕还能不知。”
“而且朕也不瞒你,这事儿朕已经答应淳王世子了。”
听着这话,顾珞更觉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呢?
皇上明知道太后娘娘不满意这门婚事,怎还能点了头。
何况,这事儿可不单单是联姻这门简单,她如今这盛宠已经是遭了好多人的羡慕嫉妒恨,若明家再和淳王府联姻,这得掀起多大的波澜啊。
可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已经答应了淳王世子,那便是说皇上除了纵着淳王世子之外,该是还有他自己的理由。
见顾珞眼中的震惊,庆和帝缓缓解释道:“这些年宗人府一直掌控在老禄王手中,可他老了,总有挪开位子的那一日。可禄王府不管是禄王还是禄王世子却都是不中用的,这些年寸功为立,又如何有资格接管宗人府。倒是宣哥儿,朕有些栽培他,所以,答应他娶明家姑娘,也是不想再让淳王府再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只靠着母后的恩宠,可等有朝一日母后和朕去了,淳王府还当真能得了新君待见。”
庆和帝的话才说完,顾珞却一把拿手堵了他的嘴,道:“皇上正值壮年,怎能这样不知避讳。”
“而且皇上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臣妾等熙儿长大成人之后,会给熙儿赐婚,看着他出宫建府。既然皇上都答应臣妾了,臣妾就不允皇上说这番不吉利的话。而且,若是可以臣妾才不要做那个被皇上丢下的人……”
见她说着说着眼睛竟然红红的,庆和帝一把就搂了她在怀里,这些年,他膝下这些皇子们都大了,盯着那个位子,难保谁没有私心。
可他的珞儿,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宁愿早他离去,这让庆和帝心中如何能不感慨。
只见他勾了勾顾珞的鼻子,佯装生气道:“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朕日日听着万岁万岁万万岁,还真能自欺欺人到觉得自己会长生不老。”
见皇上竟然还不停止这个话题,顾珞腮帮子鼓鼓,伸手就轻轻捶了他一拳,“您还说……”
看眼前的人儿是真的生气了,庆和帝到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紧紧搂了顾珞在怀里,道:“好了,朕不说了,日后再不会和珞儿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顾珞却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喃喃道:“有珞儿陪着皇上,让皇上开开心心的,皇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熙儿也慢慢就长大了,寻常百姓家都说是相夫教子,珞儿看皇上才该担起相妻教子的责任来呢。”
顾珞原本随口一说,可话出口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些僭越了。
毕竟,她只是皇上的妾室,这番话确实有些不合适。
看她突然的拘谨,庆和帝却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珞儿说的是,朕一定会谨记相妻教子的责任的。”
见皇上竟然逮着机会打趣自己,丝毫不介意自己方才的失言,顾珞不由心里暖暖的。
淳王世子往东暖阁求娶明瑜的事情,庆和帝未下禁口令,而且庆和帝也有心促成这门婚事,是以没出半个时辰,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永平宫里,娴妃听着这消息,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这淳王世子是疯了不成?这莫不是没见过别的贵女,反倒是把明家姑娘当香饽饽了。”
石嬷嬷道:“娘娘,您没看王妃娘娘急着往慈宁宫去了吗?有王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在,肯定不会允许世子爷胡来的。”
娴妃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窝火,“这明家才封了荣安伯,若是和淳王府结亲,宸贵妃可就愈发势大了。本宫看的出来,皇上很是青睐淳王世子,将来必定会对淳王世子委以重任。可若明家成了淳王世子的岳家,这可不是便宜了宸贵妃。”
石嬷嬷怎能听不出自家娘娘的言外之意,忙道:“娘娘是说皇上日后会让世子爷掌管宗人府?”
娴妃点头道:“这些年老禄王掌宗人府,皇上还得称他一声皇叔。可本宫瞧着,皇上未必就真的愿意让禄王府一直把持这宗人府。毕竟,已过世的淳王才是皇上的同胞兄弟,如今淳王去了,皇上让淳王世子慢慢接管宗人府,等到有一日皇上若驾崩,淳王世子在宗人府肯定也站稳脚了……”
听自家娘娘突然提及皇上若有一日驾崩,石嬷嬷忙道:“娘娘,您慎言啊。这话若是被人传到皇上耳中,可不得觉得您其心可诛。”
娴妃听着这话,却是冷哼一声:“这事儿除了本宫,魏贵妃难不成就没想过,还有显国公府那边。大家都知道皇上不可能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也因此大家日日盯着那至尊之位吗?”
娴妃这话不可谓大胆,石嬷嬷一直担心娘娘这些年养尊处优,有些时候难免有些失了谨慎。
可这些话,她又不好经常提醒娘娘。
却说这边,魏贵妃刚到了寒山寺,寒山寺修建在京郊,是一座皇家寺庙,可也因着与世隔离建在悬崖峭壁之上,被宫里的贵人避之不及。
毕竟,谁都不想获、罪后往寒山寺来当姑子,后半辈子一生艰辛。
魏贵妃自然知道女儿在寒山寺过得是什么日子,所以等添了香油钱,魏贵妃便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