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往未央宫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是淑妃主动选择了闭宫,就冲着这点, 郭太后便知道她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
而此刻,她竟未有任何一丝的委屈,这般请罪,太后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可能不感慨。
所以,没等顾珞再说什么,她看着眼前这紧闭的宫门,沉声便道:“淑妃,哀家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能第一时间想到闭宫,哀家会记得你的功劳。”
太后这话一出口,魏贵妃差点儿没搅碎手中的帕子。
一旁,娴妃心里也猛地一咯噔。
可她到底没敢在众人面前流露出异常来。
直至大家恭送太后和皇上离开,回永平宫的路上,她这才心有戚戚道:“嬷嬷,你说方才太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会记得淑妃的功劳,难不成,等未央宫重开宫门,太后还要封赏她不成?”
娴妃这话一出口,脸色都白了。
她为了拉拢淑妃,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想让淑妃长了教训,这样,无需自己再递橄榄枝,淑妃肯定会来找自己的。
可现在,太后不仅对淑妃动了恻隐之心,皇上心里,怕是愈发珍视淑妃。
娴妃不敢想,这依着皇上对淑妃的珍视,到时候,若真的封赏淑妃,若晋了她的位分,可如何是好。
淑妃初封就已经是妃位了,虽是四妃之末,可毕竟她身份卑微,这已经很让人跌破眼镜了。
这若再晋升,只会是贵妃,那岂不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个可能性,娴妃瞬间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石嬷嬷也未想到娘娘会有这样的担忧,可她还是低声宽慰自家娘娘道:“娘娘,这祖宗的规矩,妃嫔晋升可是有流程的。何况,还有太后娘娘在,太后娘娘这些日子那样给显国公府姑娘体面,不就是防着淑妃吗?既如此,太后娘娘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何况,淑妃若封,可就是贵妃了,和贵妃娘娘到时候更是平起平坐,这样的事情,您说贵妃娘娘会眼睁睁的看着发生吗?”
娴妃听着这些话,心里多少是松了一口气,可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自己有些欠考虑。
翊和宫里,魏贵妃也刚回来,想到方才众目睽睽下,皇上竟然疑心自己要害淑妃,魏贵妃顿觉有些委屈。
“本宫和皇上这么些年的情分,身份又比淑妃贵重,膝下更有四皇子,可皇上竟然全然忘记了,今个儿竟然这样疑心本宫?”
魏贵妃只觉得太憋屈了,虽她对淑妃确实是恨得咬牙切齿,可也因着两人往日的嫌隙,她更是不好动手。
可现在,皇上那般态度,自己白白被皇上猜忌和厌弃,魏贵妃心里顿时恨得咬牙。
“娘娘,您说这到底是谁想害淑妃娘娘呢?她这招还真是卑劣,让皇上疑心娘娘不说,还让未央宫如今成了众矢之的。”
“这天花多可怕啊,先帝爷那会儿,宁王府那小世子不就没熬过来。”
魏贵妃听着,一把摔了桌上的杯子,恶狠狠道:“不管是谁背后算计淑妃,最好这次六皇子和淑妃都能染了天花,若能一起去了,本宫还要感谢这背后主、谋呢。”
说完,魏贵妃眼中的冷意更是浓了几分。
南嬷嬷听着这话,忙附和道:“娘娘,您说的是,纵然御医说六皇子并无症状,可指不定是没发出来呢。若老天爷这次能帮着娘娘,一举夺去淑妃和六皇子的性命。您到时候再好好彻查此事,到时候,看着六宫之人谁还敢背着您背后动这些手脚。”
外头,因着未央宫闭宫一事,众人心思各异。
顾珞反倒是没了初始的慌张,尤其瞧着六皇子这日午睡醒来之后,咿咿呀呀的要玩,精神劲儿和往日一般,并无任何的异常,顾珞终于是松下心来。
只是即便是这样,顾珞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让宫人们用太医院配好的药水把宫廷各处都消了毒。
至于那平嬷嬷,顾珞倒是有心好好从她身上彻查,可御医那边却早把人抬了出去,这会儿不定早被烧了,丢在哪个乱葬岗埋着。
对此,顾珞只暗暗叹息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多月,御医们瞧着皆是如释重负。
毕竟,这若六皇子真有什么差池,或者是这未央宫再有谁染了天花,这事儿可就棘手了。
如今,事情一切顺利,这便是再小心谨慎,离未央宫重新开宫门的日子,也没几日了。
翊和宫里,魏贵妃听说顾珞和六皇子都躲过了一劫,只咬牙切齿道:“这淑妃,当真是出身卑贱,否则,何以如此命硬!”
更可恨的是,虽有太后娘娘拦着,皇上未踏入未央宫半步,可几乎是日日,皇上都会站在未央宫门口,和淑妃隔着宫门聊天。
这样的深、情,魏贵妃更是差点儿没有气晕过去。
也因着这事儿,近来宫里早有传言,说是等未央宫重开宫门后,皇上定会加封淑妃。
起初闻着这消息,魏贵妃颇有些不屑。
可见这传闻俞传俞烈,没有停歇的迹象,魏贵妃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般流言蜚语,皇上不可能不知,可皇上既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