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黄太傅下定决心,烈士断腕,保全黄家为上。
咬死不认,“陛下明鉴,臣女婿失踪在青州六年有余,这些年,臣外甥女夜夜哭诉思念父母,若真能找回他二人也算是功劳一件。
至于柳道北所说的骗婚一事,更是从未发生!老臣年迈苍苍,教导陛下已经是平生心血,孙媳妇进门喜不自胜,忙中出错一时忘了也是有的。
柳家女攀附权贵,不堪为我孙子良配。如今一心求去,还请陛下降旨,将这等寡恩薄志的女子发卖出去,以正天下女子德行。”
话到最后,恶意中伤无所不用其极。婚事可以解除,你想清白再嫁那是万万不可能。
“你!无耻至极!!!”
柳二叔如何也想不到,证据确凿,群臣附议,事情到此,黄太傅依旧是牙硬,一句也不肯承认!甚至,还诬陷他侄女月容,算计月容和肃毅侯的,可是你们黄家!
小皇帝动容,先帝早逝,母后身子骨赢弱,多年都是黄太傅教导。便是他做错了,群臣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让黄家家破人亡不成。
“敢问黄太傅,月容如何攀附权贵?”
月容在屏风内听的气急,捏紧手帕,恨不能把黄家上下挫骨扬灰。她总算是明白,为何顾知山有那么多手段都不用,对付黄家简单粗暴,兵围火烧。
这等来回反复的人家,是没有脊梁骨的。他们唯利是图一心盘算如何肥了自己,又怎么能知道父亲的民族大义。
“孤男寡女,若没有什么勾当,那肃毅侯如何助你?”
不怀好意反问,黄太傅眼底不屑,捋顺胡须,妇孺人家,也妄想和自己争辩。
“那请问黄太傅,我身为你刚过门的孙媳妇,和肃毅侯,能有什么勾当?”
月容眼底怒气滔天,隔着屏风紧盯黄太傅。做了错事非但不承认,甚至,还引以为荣,借此暗暗威胁自己。这等厚颜无耻之人,是怎么活在这个世上的。
黄太傅结舌,他若是继续说下去,岂不是承认了自己谋算。咬牙吞下这暗亏,
“你倒是半点儿也不尊老,伶牙俐齿,不堪良妇。”
张太傅见柳氏机警,维护自己名声。又听她说话带着两三分熟悉,不知是什么地方曾听过。
来不及多想,开口助她,表面上是在打圆场,笑呵呵的,
“她内阁儿女尚知道荣辱,黄太傅错了便是错了,何必说人家不敬老。
依我看,这可不是不敬老,这是不敬老不修的恶人!
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老狐狸!黄太傅见群臣笑呵呵赞同,吞下这等奇耻大辱,柳氏,是不能再容她活着,半搭着眼瞧向屏风,阴鸷四起,
“老夫失言。”
月容隔着屏风,瞧见为自己说话的官员。年约四十上下,站在官员首位,明显级别不低,虽看不清容貌,也是一番儒雅风流气派。
月容捏紧手中帕子,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
他是谁呢?
殿内,黄太傅转身直视天子,依依不舍,“老臣因被陛下亲近,才得了这么一桩祸事。日后,老臣便按肃毅侯吩咐,初一十五为陛下讲学,除此之外,再不进宫!”
“陛下须珍重身体,勤勉进学,凡事多听太后教导,为日后亲政铺路!”
“太傅...”
小皇帝感动的一塌糊涂,全天下只有黄太傅是真心为自己打算。日后,便是不顾母亲责罚,他也要听太傅所言。
“呵!”
顾知山轻讽出声,打破君臣二人凝视,轻扯嘴角看向黄太傅,
“那柳氏没有证据,你信口诬赖她名声,黄太傅不如瞧瞧这个?
你庶出心肝宝贝儿子,签字画押,你可认得?”
签字画押。
黄太傅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顾知山拿出一张白纸,和柳二所呈旨意放在一处。
心跳加速,额上汗滴直流,若真有儿子签字画押,他今日百般狡辩,怕是尽数成了笑话。
试探开口,“顾,侯爷,可否老臣过目,若真是不肖子签字画押。
老臣,老臣愿意老年无人奉养,亲斩逆贼,只为大隋江山社稷。”
“太傅放心,若黄翰林果然做错事,朕若是保不住他,朕给你养老送终!”
一个是白发苍苍,无人奉养也要为大隋江山考虑,反观嫡亲的舅舅,年轻力壮,手握重兵,把持宫内外大小事务。
对比之下,天枰越发往一边歪去。
顾知山把皇帝外甥神色看的清楚,手握卷宗,塞入张太傅怀中,
“臣自知被陛下所疑,然楚雄将军叛国也确有其事。张太傅为人圆滑,由他审理,陛下想必信的过!”
这,张太傅看着怀中烫手山芋。又见九层龙椅之上,小皇帝懵懵懂懂,完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跺了一脚,这都什么事儿啊。明摆着的事实,可龙椅上那位,不和亲舅舅做对,就浑身不舒坦!
月容在屏风后看的清清楚楚,莫名心疼走出内殿的男人。
他原本是刚不可催,铁骨铮铮的冷血形象,可走的进了,才知他也有软骨。
他一定也很为难吧。一边是被嫡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