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过去只管听着,若有用途的记下来。”
月容虽疑惑不解,本能觉得男人不会害自己。颔首应下,刚在屏风后坐好,便听见门外响动,
“我说柱子啊,那肃毅侯果真在此?你若骗我,仔细马鞭伺候!”
男音明显力气不支,不知走了多久的远路,气喘吁吁,说话都费劲。
徐柱子一脸憨厚,“二老爷放心,奴才领着您走的,可都是避开镇远军军营所在,只等见了侯爷,有事您和他说就成。”
身后家丁不知跟到何处,这徐柱子带自己走的路是又弯又迷。黄二老爷十分后悔,他一个文弱书生,便是想着给顾知山难堪,何必亲自来寻。
等万事具备,朝堂上证据确凿,便是那顾知山想为自己狡辩,也只能束手就擒,他何必亲自虎口拔牙。
退意一生,连憨厚徐柱子也看不顺眼,
“前头谁知是什么地方,你,快带老爷我回去。陛下有旨,那可是半点儿也离不开我讲学。”
“黄大翰林,有老太爷在宫里,侯爷还能吃了您不成?”
徐柱子不说话,眼瞅就到了四合院门口,自己也算是完成人物,一溜烟跑进院内,独留黄二老爷面对大门,悔之晚矣。
韩有粮手持长剑,一身盔甲徐徐走出林子,招手把黄二老爷围上,
“翰林老爷,请吧。”
甲卫森森,黄二老爷脸色刷白,顿时想起那日,铁甲铮铮直冲内院,他正在和清客先生说话,便被这人捆住仍在中庭跪着。
腿一软,几乎踉跄倒地。心中那根读书人的骨头还硬撑着,一本正经,
“韩小将军有礼,不知侯爷召下官何事?”
韩有粮一咧嘴,格外看不上装模作样的读书人,
“明知故问,放在在后山,你不是说要来问罪侯爷?黄大人,请吧!”
刀锋寒光凛冽,两侧甲卫围的滴水不漏,囚中之鸟,插翅难飞。联想忠义婚后接连出事,昨夜大火更是一片狼藉。
黄二老爷无奈闭眼,瞬间明白,他们黄家,怕是早就被顾知山盯上。
父亲宫里求助顾太后,那位岂能不知道。明明知道却任由父亲行动,明显是早就想好针对黄家的万全之策。
第25章 、第 25 章
刀剑逼迫,黄二老爷瑟缩进了北屋。金银制成的青砖被起走,黄土铺地,一踩一个脚印,他心疼父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砖银瓦,怕是早就被肃毅侯搜刮个干净。
何止百万之数啊,黄二心在淌血,那原本是留给他和忠义的银钱。不敢抬头直视顾知山,黄二只恨自己猖狂。
平白无故来找肃毅侯算什么帐,他算那根子葱,也来装大。这下可好,父亲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硬生生被他给搅合散了。
打定主意半句话也不说,他今日便是被打死,也不能交代父亲盘算。
刚进北屋中堂,来不及弯腰行礼,唰的飞出帖子打的他脸颊生疼。伸手接在手里,黄二老爷打开看了两眼,寒意从脚底漫起,若是此事被肃毅侯做实,黄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慌忙跪地,不顾额上豆大汗滴,“侯爷容秉,舍妹妹婿二人六年前青州城破失踪,至今毫无音讯。那鞑子狡诈,借此破坏我大隋君臣团结,侯爷千万莫要中那鞑子奸计。”
月容在屏风后听的认真,尤其是六年前青州城破,捏紧手里帕子,抿紧红唇,不敢错过半点。
她父母之死,和这黄二老爷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楚茉?月容瞬间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猜想崩入脑海。六年前,青州,楚茉的父母失踪。他们是犯了什么错,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甚至,楚茉和黄忠义郎情妾意,也没有出来为楚茉主持公道,而是任由黄忠义娶了自己。究竟是身份不便利,还是早就背国投敌。
若真是背国投敌,爹娘当年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
月容思及此,眼眶微红,看向跪地的黄二老爷。他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见坐在上位的肃毅侯半句不吭声,知他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咬咬牙,说些自己也误以为是真的话,“当年之事,侯爷不信可再次查证,青州知州乃张太傅长子,侯爷信不过我黄家,也信不过张家不成?
我黄家上下满门忠烈,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于大隋百姓,从不敢起外心,还望侯爷明鉴。”
“黑话白话都让你说了,你也不怕你祖宗来找你!”
韩有梁在一侧听的气闷,忍不住啐他一口。证据确凿,那楚雄当年引兵直入青州,若不是年仅十七岁的侯爷带兵回旋,怕是青州十六州,早就落在鞑子手里。
呸!他还有脸说忠心!那青州百姓何其无辜,鞑子屠城,满城尸血,十户不留一户,及到车轮处的男丁尽数被斩杀。若非侯爷免了那青州十年赋税,怕是至今,青州人丁也兴旺不起来。
月容听到这里,含恨敛去眸中情绪。原以为父亲死于鞑子之手,死后才被人泼上污名。可现在看来,只怕父亲他生前便被人算计上,只可惜,那般清俊绝尘,一心为国的父亲,悬挂首级于城墙之上,死无全尸!!!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