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都迷迷糊糊的声音,嘉勉上来便问司徒,是你本人吧?消息是你亲自发的吧。
彼此迷蒙地笑。
嘉勉让司徒别见怪,如今诈骗层出不穷,他们同事因为微信借钱被坑了好几个了。
确认是司徒自己发的就好,嘉勉问她要多少,随即转给了她。
司徒说,她会慢慢还。
嘉勉:“不急。我这个账户的钱,也一直没用处。”
“嘉勉,谢谢你。”
“收到。”
挂了司徒的电话,嘉勉侧着身,微光里,她在刷微博。身后的胸膛像个火炉子般地贴过来,他习惯拿腿剪住她,由她单薄地被压制出,只出气,难进气。
不过这一次没翻身在上了。只拢她在臂弯里,声音懈怠且惫懒,打趣她,“果真年底了,天没亮就有借钱的了。”
嘉勉不理他的风凉话,继续微博吃瓜。
身后人,热意浇在她耳后,没听到她的回击,似乎有点不满意,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来缴她的手机,“明星也有年底冲KPI的,能让你看到的八卦,都不是真正的八卦。”
“真正的八卦是什么?”嘉勉不服气。
周轸信口说了个,他们S城的明星不少,他说的那位嘉勉是知道的,年少成名,也有拿得出的作品,经营的人设也很成功,她不信那位背后是有资本大佬的。
还是同、性。嘉勉一啧,“你别告诉我是轲哥哥。”
周轸鄙夷地笑,“他不敢,他敢去碰戏子,老头肯定废了他。”
周家是真正做实业的,老头决不容许他的两个儿子在他活着的时候,荒废掉他的基业。
周叔元宁愿儿子真金白银地掷出去做慈善,起码挣个好名声换个政商互通有无,也不会允许周轲或是周轸,拿钱去养戏子。
“当然,这一切得在老头活着的时候。”
这话说的放肆忤逆。“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嘉勉拆穿他,“你并不多恨轲哥哥和你口口声声的老头。”下一秒,她想转过身来,周轸没肯,用力地扪住她,声音与力道齐齐抵在她耳颈之处。
起码到不了恨的地步。“和轲哥哥你顶多轻来往,以及,你父亲即便过世,你也不会荒废掉他的基业。你从前说过的,替他也是替自己。”周轸一直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回来那会儿,你请我的第一顿饭。”
“屁。”周轸说他早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顿饭倪嘉勉对他冷淡又冷淡,“我当时满脑子想得就是怎么折磨这个嘴硬的丫头……”
眼前,他问她,“你怎么跑我被子里来了,啊?”
嘉勉懒得同他辩了,“大概夜里哪个鬼搬的。”
“哪个鬼?”
“贪心鬼,大色鬼。”
周轸笑出声,即刻承认他就是那个鬼。“地上有多硬,你只有睡了才知道。”
他答应倪嘉勭的:死不掉就活过来。
嘉勉可以和他吵,怎么吵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提离婚。“你和我散了,我去争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周轸说,别怪他大男子主义,他唯有倪嘉勉花他的钱,他才觉得是痛快的。
从前他去争名夺利不过是一口气,一口他也姓周的气;
现在他依旧还是一口气,是他名字背后还粘连着倪嘉勉的这一口气。
“嘉嘉,你没了父亲远了母亲,还有我。你没娘家回还有这里,我俩怎么吵都可以,我怎么混蛋都没对不起你,因为我太知道你的性子了……”
倪嘉勉从没看上过周轸名义后的资产,她绝不会为了名正言顺的妻子头衔朝他低头委屈任何一口气。
周轸也知道,嘉勉每次陪他应酬,全是委屈自己成全他的颜面。甚至不惜那样虚与委蛇地应付杨太太,即便知道对方背后嚼过她的隐私。
“你叔叔说,你为了我求过他,不惜搬出你父亲来,说你爸到底见过我一面。”
“嘉嘉,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个这么心计会话术的人。
“爸爸确实见过你一面啊。”
倪少伍也看穿了女儿的心思,打趣过嘉勉,我们嘉嘉将来适合找个像嘉勭这样的,断不能遇上像周家老二这样的,一个浑身是口,一个打死不吭声。
“爸爸对你印象并不太好……”
周轸在嘉勉身后,热络地鼓噪地,他拿泛青的胡茬贴她的脖颈,声音闷闷地,“你别这个时候吓唬我,也别这个时候专心打击报复我。”
嘉勉换了个话题,“司徒借钱也是为了表孝心。周轸,我攒再多的钱,也表不了这份心。”
“我知道。嘉嘉,你爸留给你的钱,一分别动,缺多少我给你填上。”周轸说,即便表不了,我们也让它纹丝不动,永远。
嘉勉忽地转过身来,扎猛子般地扎到周轸怀里。她用尽力气地呼吸,她终究没有听奉爸爸的话。因为这个人即便浑身是口,她辩不过他,但总有一张口,能稳准地说中嘉勉的心事。
某人问,这算什么,是原谅我了,还是只是室友革命友谊哦。
“你现在还在娘家结界。”
“这床,我是轻易上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