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一会,止隐山远处山顶有一轮红晕,是初升的太阳。晨光还未触到之处,还是迷雾朦胧的。
互相交错的枝叶缝隙中,隐约有一条小径,小径有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摇动着。
“说起来门关了么?”
予雌在后面慢悠悠走着问道,前面师父左肩一包裹右肩一包裹,左右小胳膊抬起挎着四个包裹,双手还拖着一个小的。
这拖着的包裹本该是予雌拿的,刚走一小半路她就说累,威胁师父拿上,还说不拿就立刻扭头回去。刚才在屋里心情还很愉快的师父,只好再次忍着委屈拿下了。
“还有我的房门,被你弄坏了,没修呢。”
予雌又说了一句,师父还是没有理她。从包裹变换到师父手上开始,予雌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模式,起初师父还回答一两句,之后就开始不搭理了,由着予雌说天说地。
“想不到昨晚的晚餐是我在这最后的晚餐。”
我真想那真是你最后的晚餐。
师父在心里愤恨想着。
“我开始想念帮师傅干活的生活了。”
这才出门一会,你就开始想念,不愧是好徒弟。
“还有每天早上都在我窗前叫我起床的鸟儿,哈!不过它应该叫不到我了。”
我这就叫它来见你。
师父通过脚向大地传递信息,大地又传给树,树又传到鸟儿耳朵里。他重重走了八步,每走一步就代表一个字。
予雌在这,快来找她。
传递完的师父感觉身上的包裹都轻了不少,就盼着鸟儿过来了。
想想又懊悔一下。
我应该让它把它的亲朋好友都带上!好跟她告别!
“师父,你怎么不理我了呢?”
见师父好久没答她,便小快步颠向师父身边。别看虽然挺了个肚子,只有外形上有了变化,行动却没有妨碍到。
师父侧眼瞧着她,眼神对上时,立马给她一个眼神,瞟了瞟手上的小包裹,示意把它拿上。
为了哄师父开心好陪她说话,予雌二话不说就伸出双手把包裹接回来,还嬉笑着脸看着师父。
果不其然,师父就吃这一套,给一只小甜果,就忘了刚才吃的大苦瓜了。
不过也没有回答予雌,只是神色放松,还稍稍笑了下,但迅速揽了回去,就怕被她看见。
予雌不止牙尖,眼睛也尖,见情形不错又开口说。
“师父我们还回来么?”
“嗯……”
本来瞧着予雌的双眼换向前方,若有所思的眨巴几下眼才回道。
“看你,以后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嗯?为什么取决我的意愿?”
“等你——”
师父刚要脱口出什么,又改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
予雌望着师父的脸,师父看不到是,自己神色落寞的表情。
等你以后恢复了,我又得受罪了。我可不想和你回来啊……
误以为是以后不回来的缘故,予雌便宽心安慰。
“我以后肯定要回来的。”
师父好像是不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样,猛的看向她。
是啊,毕竟在这生活了一年多,想想一年前带着予雌到这里,教她识事辩世,哄她叫我师父,如今快要结束了。
呜~我舍不得,她变回去,现在多好呐!
予雌望着师父继续说道。
“因为啊,我可舍不得你为我做的那张床。”
“噗。”
师父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立即憋回去。
那张床可不是我做的,我向山下的居民讨来的,而且还是废弃的。嘻~这么久了居然还信是我做的。
“笑什么,我说真的,虽然不比你的床好。”
我胡说也是真的,早知道了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还算了,居然是堆烂木头。要不是我,那床能坚持到现在?
————虽然那床好像被我……
“那是因为……”
师父听到她这么说,尴尬想了想。
“因为我是先给你做的床,第一次难免不好,之后就有经验了嘛。”
“噢,原来是这样!”
予雌敷衍的附和,师父竟然也没看出来,看来是怕予雌知道了。可惜,她早就知道了。
“那张躺椅也是为我做的么?”
“那不是。”
“我就说,它那么精——致——”
精致被予雌故意拉长,师父听更尴尬了,忙的说其他的。
“你做的桌子凳子什么的,不也是很“精致”嘛!”
师父说的肯定是屋子里的家具了,那是予雌到附近砍的大木头,随便修修,就当是桌子凳子了。
予雌急忙大声的反驳。
“我是看屋子里太空旷,随便做的,又不是来真的。倒是你,一点烟火气也没有,非得等我有了意识,才让我置弄厨房。”
师父也不示弱提高音量。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吃不吃都无所谓,又饿不着。”
那是因为他们两都是从天地孕育而来的小蛇,天地还在,他们就还在。只要不自损,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