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没吃好,李老娘到家便吩咐船儿道,“去跟包子说,不拘什么,快些整治出来垫垫肚子的好。”
蒋氏氏问丈夫,“你在席上吃了些不?”
李彦道,“说是百味楼的大厨掌勺,只是菜上去都凉了,就喝了几杯酒。”
李老娘道,“还不如咱们小户人家,在屋里摆两席,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实惠不说,也亲香。他家是做官儿的人家,排场倒大,就是这席不大实在。我看哪,都没吃好。”
船儿自厨下端了碗醒酒汤回来,道,“包子也没预备,这会儿赶着蒸饭,怕是要等一等了。”
李彦酒并未喝多少,只是他也饿了,接了醒酒汤喝半盏,酸的直皱眉,道,“去外头叫一席酒菜来吧。”
“那不一样要等。”李老娘咕咚咕咚的灌杯温水,“这等好年景儿,竟还要挨饿。”
蒋氏吩咐船儿,“去外头先买两个烧饼回来,好歹先垫一垫。”主要是没去这大家大户赴宴的经验,如今时候又晚了,老的少的都没吃好,也不能这样干饿着等啊。
李梅儿想着,这一家子吃的饭菜,立时叫包子整治,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便道,“家里小炉子上常年温着骨头汤,我去瞧瞧,先下点汤面吃,大家吃了暖暖身子。”
蒋氏点头,“去吧。”甭管什么,有吃的就行,大晌午的还没吃东西,大家都饿了。李梅儿去了厨下,这会儿是夏日,菜田里的蔬菜还有许多,李梅儿去摘了些黄瓜和胡萝卜,又切了些酱肉火腿,与林嬷嬷包子三人一齐动手,先切了黄瓜片与火腿丝搁骨头汤里煮。
不大工夫,便炒了四样菜,一样醋溜白菜,一样素炒胡萝卜,一样蛋黄南瓜,再剥颗大葱打上六个鸡蛋摊俩鸡蛋饼,待菜炒出来,汤也得了,把面下进去,正好热腾腾的端上去。
李老娘说包子,“要靠你一个,家里老少爷们儿吃饭都难。”
包子不好意思地笑,“这回是没预备,就煮了些醒酒汤备着,往时间,我可是哪顿饭也没落下过的。”
别的时候赴宴都是吃的很好的,回来最多喝些醒酒汤。哪似这回一家子老少赴宴,饿着肚子便回来了。
其实是李家节俭,除非一日三餐,不然灶上鲜少备熟食的。
船儿也拿了热烧饼热回来,大家坐下垫补了一顿总算填饱了肚子。
待肚子饱了,这才有力气说陆家寿宴的事儿,大人们是没什么事的,这个年纪,不管关系远近关疏,总会顾个大面儿的。蒋山青康哥儿也还好,康哥儿道,“我们在席上遇着阿俭哥了,他很照顾我们。”
李梅儿这儿倒是遇着刁难最多的,她把林霖的事儿说了,“这林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老是找我的麻烦,我给了她几句,后头我好心地给她抓蛇,她还污蔑那蛇是我带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索性把那蛇给她扔回去了。”
“那林家是不是就是县尊的连襟,我见过那林县丞几次,为人倨傲的很,在县衙里面名声也不大好。”李彦是显然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便也只是委婉地说了几句。
“难怪养出这样刁钻的女儿来,你以后再见着她也不必客气,咱家也不是好惹的,别以为靠着县尊咱就怕她,等你爹考中了进士,那官肯定比县尊还要大。”李老娘也不是那等委曲求全的包子,自家孙女儿受了欺负,她也十分不乐意。
“祖母,我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等好捏的软柿子。”李梅儿说着就挥了挥小拳头,十分彪悍的模样。
李老娘忽然又想起了陆老太太送给李梅儿的那个盒子,便催促她道:“陆老太太不是给你个盒子,让你到家了才能打开吧,快拿出来看看里头啥东西。”她老人家想着,要真是啥值钱的东西,她可得帮丫头片子好好收起来。
李梅儿差点忘了这茬了,被李老娘一提醒,便立马让丸子去把那盒子拿来。
在一家人都万分好奇的目光下,李梅儿打开了那盒子,盒子一打开,蒋氏就险些骇了一跳,抓着李彦的胳膊就后退了几步。
也是李梅儿定力好,胆子大,看着盒子里那条显然已经没气儿了的菜花蛇,脸色顿时更便秘了一样。
“这陆老太太是咋回事儿啊,怎么送人一条死蛇,这不是找人晦气吗!”李老娘已是气的不行,差点就要拿着蛇去陆家理论了。
“不是陆老太太送的。”蒋山青已经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只见上头写着:赠李姑娘一碗蛇羹,孙仲渊奉上。
李梅儿也看到了字条上的字,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恐怕自己抓蛇,后来又跟汪茹说的那番话,都被那孙仲渊给瞧见了,他这才送了这条蛇过来。
“这孙仲渊应是怕我不收他的东西,才假借陆老太太的名头送我的。”李梅儿有些哭笑不得,拿着那条蛇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既然人家一番好意,咱们就不要辜负了。”蒋山青嘴角噙着笑,眼睛里面却没什么笑意,语气玩味地说道。
李梅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让丸子把蛇拿到厨房,晚上的时候再料理了。
当晚,李家吃了一顿蛇羹。除了蒋氏不吃,其他老的少的大的小的都吃的津津有味儿。
不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