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儿亲自送了阿禾离开,看着她那瘦削的背影渐渐走远,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离别的时候她还想说自己一定会去吃她的喜酒,可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想来阿禾也是拗不过她爹娘,才勉强同意这门亲事的吧。
李梅儿重新回了院子,李老娘还抱着健哥儿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见她这么快回来,就问道:“那个姑娘呢?”
“走啦,刚送走。”李梅儿往李老娘身旁一坐,随手抓了把瓜子回道。
“这么着急啊,你也是,也不说留人家姑娘吃个饭。”李老娘虽说的是埋怨的话,可面上却是一脸的笑意。
李梅儿斜睨老太太,心想着您老就别在这儿跟我假客气了,人家要是真留下来吃饭,你才要不高兴了呢。
“忽然过来是啥事儿啊?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李老娘又是八卦地问道。
“没事儿,她不是下月就要成亲了吗,让我记得过去喝喜酒。”李梅儿随口编了个瞎话道。
李老娘点点头,道:“那是应该要去的,她家远不远啊,到时候咱家一起过去吃酒。”李老娘最近这些日子正闲的慌,便想着出去走动走动。
“也不算远,你去年请客去的就是她家。”李梅儿回道。
李老娘这辈子请客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这又是最近的事儿,且李梅儿那回又狠狠敲了她一次竹杠,她自然记得清楚。
“那家啊,我记得她家的吃食都做的不错,那做酒席一定也是不错的,这一次倒是有口福。”李老娘砸吧砸吧嘴,似是在回想她家菜的味道。
李梅儿看李老娘兴致勃勃的模样,却是有些兴致缺缺,这成亲本是喜事,可想到阿禾那消瘦凄凄的模样,她又觉得既是不愿,又何必勉强,苦了自己,也耽误了别人。
三日后,李彦蒋佑之从镇上回来,一家人又是难得聚在一起吃饭,饭后李老娘便说起了要一起出去喝喜酒的事儿,蒋佑之还不知道阿禾已经定亲了,忽闻此事,还有些惊讶。
“看来我出去这一年,还真是发生了许多事儿呢,阿易也成亲了,连阿禾那小丫头如今都要嫁做人妻了。”蒋佑之忍不住感慨。
李梅儿看着自家小舅舅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当真是替阿禾不值啊,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自己这个没心的小舅舅,这女儿家的一腔痴情,终究是错付了。
“小舅舅,我看你就别去了吧,咱们这都是女人家去,你去不太合适吧。”李梅儿语气不太好地说道。
蒋佑之丝毫没听出她语气的不对,无所谓地说道:“我跟张家说来也算是老相识呢,刚到州府的时候我就同他们认识了,张叔张婶都是好人,当年可请我吃了不少好东西,阿禾那小丫头以前也时常帮我缝缝补补的,更是会送点心与我吃,如今她要嫁人了,我怎么能不到场祝贺呢。”
李梅儿无力吐槽,心想着自己小舅舅一定是快木头吧,他难道真的就一点不知道阿禾姐对他的心意,他这要是真去参加婚礼,阿禾姐才要伤心死吧。
蒋氏作为女人家,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是敏锐了许多,她忽然开口与李梅儿问道:“对了,我听说前两日那阿禾姑娘还来过咱们府上,是梅梅儿你接待的吧。”
李梅儿瞬间有些心虚,装着低头喝茶的模样,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不是快要成亲了吗,怎么这时候还过来,说起来咱家与她家也没太多的交情,怎么忽然想起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蒋氏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梅儿顶着蒋氏探寻的目光,越发地心虚了,赶忙借着尿遁,逃也似的离开了。
可蒋氏那能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没一会儿就去她的房间逮她了。
“娘,您找我啥事儿啊?”李梅儿偷瞧她娘,面上故作镇定,心中虚的不行。
蒋氏这会儿也正瞧她,见女儿这般模样,便忍不住笑问,“鬼鬼祟祟的看我做什么?”
李梅儿立刻不鬼祟了,嘴巴却是比蚌壳都紧三分,道,“真个冤死,我哪里有鬼祟啊。”她想着,兴许是她娘诈她呢。
于是,李梅儿决定,打死也不说那鞋子的事儿。
蒋氏硬给气笑,从她身后衣柜里拿出一个蓝布包裹的东西,当着李梅儿掀开来,里面正是张禾送过来的鞋子。
李梅儿看东窗事发了,立即赔笑,“包子姐对娘你可真忠心,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
蒋闻言氏瞪她,“还跟我这儿嬉皮笑脸的呢,你可知私相授受是啥后果?”
李梅儿立马辩解,“这哪里算私相授受啊,我又没把鞋子给小舅舅,我就是先收着,等过一阵子再处理了。”
蒋氏无奈叹了口气,也不忍真的苛责女儿,只是苦口婆心道:“你是好心了,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一日阿禾过来咱家定有许多人看见了,若日后真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对她和咱家都不好,你没收她东西也就罢了,只要收了,不管你有没有真的给了你小舅舅,那都说不清楚了。”
李梅儿听完顿时有些着急,白了脸道:“娘,我当时真的没想太多,只是觉得阿禾姐挺可怜的……”
“算了,你毕竟还小,想不明白这些也是难免的,这鞋子我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