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的女儿大丫过了年就及笄了,年初的时候蒋氏还特意送了及笄礼过去,韦氏这会儿正在帮着大丫相看婆家,这定好了人家,等到出嫁的时候也就十七八,正是合适的年纪。可章水镇就这么大点地方,哪家不是知根知底的,刘大丫有那样的生父,又有曾经做过地痞的大哥,哪家敢娶这样的姑娘进门。
韦氏托了媒婆好几次,没有一家愿意同她家结亲的。若是韦氏能给女儿置办一份厚厚的嫁妆,或许这婚事倒是还能好说些,可韦氏不只有大丫一个女儿,她还有两个儿子呢,不可能把家底都补贴给女儿,所以大丫的嫁妆不可能太厚,这婚事自然更不好说了。
“大丫姐这样好的姑娘,被家世所累,真是可惜了。”李梅儿很是中肯地评价了一句,她确实觉得刘大丫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许是因为从小受苦的原因,她特别早熟,料理家事是一把好手,又十分善良孝顺,不管哪家娶了她当媳妇儿,以后都是有大福气的。
“可世人结亲,不光是看人品的,门当户对才最是重要,如今愿意跟韦家结亲的,都是些家中赤贫,或是家中儿子十分不堪,这样的人家,韦姨自然是不肯女儿嫁进去吃苦的。”蒋山青叹了口气道。
“所以陈皮哥才愿意去州府,州府没人认识她们,这样她们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州府那样大,人那样多,大丫姐就能说一门合心意的好婚事了。”李梅儿自然想明白了,点头说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蒋山青比了根手指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给陈皮哥开了不少的薪俸,足够她们一家在州府生活了,且还能又富余供阿发念书。”
“阿发已经开始念书了吗?”李梅儿知道上次蒋山青教阿发识字的事情,没想到阿发这么快已经开始念书了。
“韦姨让他去了镇上的学堂念书,这会儿已经认识许多字了,但你也知道,读书可是一件十分费银子的事儿,阿发以后若是想要继续求学,韦姨家的家境是绝对支撑不起的,陈皮哥这才想多赚些银子。”蒋山青道。
“陈皮哥可真是个好大哥,一心一意都为娘和弟妹考虑,我记得他都二十好几了吧,还没娶媳妇儿呢。”李梅儿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
“咱们镇上恐怕没哪个姑娘有胆子嫁给陈皮哥的,就算陈皮哥现在改邪归正了,可外人只会看表象,固有认知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去了州府就不一样了,没人知道他过去是做什么的,说不准很快就能说门媳妇儿。”蒋山青笑着说道。
“所以说,陈皮哥和韦姨跟咱们一起去州府那是十分明智的选择。”李梅儿做了最后的总结。
铺子和田地的事情全部料理妥当,李家离开的日子也进入了倒计时,李鑫知晓李彦全家要搬去州府,虽十分不舍,但他寻常去往州府的时候也不少,想见面倒是不难,倒是吴氏,她一般都是待在章水镇的老宅处理家事,便对李彦一家更加不舍,特意在李家离开之前带着李元夏又过来拜访了一趟。
“弟妹,这可就考虑好了,一定要去州府吗?”吴氏拉着蒋氏的手,十分不舍地问道。
蒋氏笑着点了点头,面上也带着些不舍,“这不是夫君要去州府的白鹭书院求学,他不放心我们,便想着带着我们一起去州府,一家人在一起,总归安心一些。”
“唉,其实你们在老家也没啥不放心的,毕竟族人们都住在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归都有个照应,州府人生地不熟的,弟妹你平日就是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吴氏叹了口气,还是劝了一句。
“这不是有鑫三哥吗,他不是也时常在州府,若是我们真遇到什么难事儿,定会找他过来帮忙的。”蒋氏知晓吴氏的好意,立马说道。
“有什么事儿你们尽管跟我们老爷说,还有,若是州府实在住不习惯,再搬回来也行的。”吴氏拉着蒋氏的手,又是叹了口气,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和蒋氏虽不是亲妯娌,但感情绝对比那些亲的还要好。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们。”吴氏又问道。
“月底就走了。”蒋氏回道。
“这么着急?”吴氏惊讶,如今已经是二十五了,离月底也就不过三五日。
“三月不是有秀才试吗,我家山青今次要下场试一试,便得赶在那之前到州府。”蒋氏解释道。
“山青要参加秀才试?”吴氏闻言更是惊讶,她可记得山青比她家昂哥儿还要小两岁呢。
“是啊,那孩子向来有主意,再者学里的先生们也说他文章火候到了,他便想下场试一试。”蒋氏笑着说道,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些自豪。
“山青小子着实是了不起,这才多大年纪,就能考秀才了,哪像我们家那蠢小子,离着秀才还差得远呢。”吴氏语带羡慕地感叹道,想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孙儿,再看看人家的孩子,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受打击。
“昂哥儿也很不错了,我听山青说,他如今文章已经长进了许多,再磨砺个两年,秀才那也是十拿九稳的。”蒋氏自然知道不能只夸自家孩子,连忙也赞了昂哥儿几句。
“他要真能在二十岁之前考中秀才,我就阿弥陀佛了,我也不指望他考进士做大官,只要能考个举人回来,那已是咱家祖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