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是比我预料的快。这姑娘能拼。我们当初找人就知道往江南找,找那些苏绣流派的老绣工,没想到让个北方姑娘捣鼓出来了。不瞒你说,我们当时去找你,有当无的事,就没敢抱什么指望。”
庄老说着啧了一声,“哎呀,你说这个小邹,早也不告诉我,都怪他!”
五十来岁的邹教授对上七旬年纪的庄老,可不是小邹吗。
一堆工作人员哄笑起来,徐长远在一旁插嘴道:“大子说妈妈每天都熬夜干活。”
“这个样品做得很好。”矮胖老人把庄老手里的样品扯过来,跟原件并排铺在桌案上,乐呵呵说道,“哎呀,新的一做出来,旧的就不好看了,瞧这灰头土脸的,怪不得人都喜新厌旧呢。”
矮胖老人端详半天,摸着下巴感叹,“我开始期待把这个新的换上得多好看了。”
“你还整天催我找替代方案、找替代方案,怎么地,我还搞不出来了?”庄老笑眯眯坐在椅子上,还舒坦地晃了晃,冲着冯妙张嘴就问,“丫头,就这个,这个东西,符望阁大大小小一共184块,你琢磨多长时间能弄出来,怎么弄比较好,我给你调集人手。”
冯妙:“……”
就算她当初执掌司制房,那也得实际看过了才知道吧,再说人手,那也得看什么样的人手,这还真不是人多就能派上用场的事情。
大家高兴了好一会儿,冯妙就说她得先回去接孩子了。
庄老便叫她接下来就来西三所上班,好确定这批双面绣的复制方案,又叫她准备照片,好给她办工作证。
冯妙走后,工作人员也都散了,庄老坐在椅子上喝水,问徐长远:“她一个人带俩孩子,孩子还那么小,这是来工作,娘家婆家就没有能帮忙照看的?”
徐长远就把之前知道的跟庄老讲了一下:“她没怎么提过婆家的事,我在村里听说,好像孩子的爸是知青,离婚了。”
庄老一听知青就明白了几分,脸色有些鄙夷:“哎,也是不容易,自己带着俩孩子。”
他顿了顿,忽然嫌弃地瞅了徐长远一眼,“我说长远,你都三十三了吧,连个媳妇都没有,你看看人家李志,人家孩子都多大了。”
徐长远:“……”
冯妙到幼儿园接了两个孩子,路上就去买了几个海带馅饼对付晚饭,回到宿舍娘仨吃饭、洗漱,早早地就爬上床睡了。
熬了这些天,她可算睡个好觉了。
而另一边,冯家村,方冀南坐在煤油灯下喝了两口米汤,有点食不下咽。
“爷爷,爹,娘,我明早就回去。”
他捧着碗,出神看着桌上的油灯,还是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定了定神说,“我回去就去找冯妙,我跟你们保证,我绝没有对不起冯妙的心思,找到她我一定好好对她,一心一意过日子。”
他说着恨恨地丢下碗,气道,“这日子过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老爷子道:“你要是真有心,也不用跟我们保证,你赶紧回去找他们吧,女人家家的带着孩子,一走半个月,可真叫人不放心。”
“冯妙是个犟种。我还当她怎么也得去找你呢,她还真不告诉你。”冯福全顿了顿,叹气,“不过这事她也实在气着了。你们两个要是还想一起过,都收一收性子吧,好歹都互相体谅一下。就算要离婚……”
“爹!”方冀南抬头打断他,“我跟你保证,我不离婚!”
陈菊英说:“爹娘没别的愿望,就想你们好好的。找到了,赶紧给家里报个信儿,好叫家里放心。”
方冀南算算时间,冯妙8号到的,就算到了立刻写信,这会儿恐怕信还在半路呢。
他拿着冯妙抵京后拍的那封电报,上面统共六个字:平安抵达勿念。连个地址都没有。
方冀南这会儿对冯妙去帝京的事虽说搞清楚了个大概,可还是不太明白,怎么故宫就忽然来请冯妙去绣花,总让人觉得有点玄乎。
跟爷爷说了一下午话,他如今也只知道当初冯妙去甬城是跟他大姐夫张希运有关,而这次,应该也跟张希运有关系,因为那位“徐同志”是当初冯妙在甬城认识的一个人陪着(王建国)陪同来的。
方冀南压根不知道这些事。他那位大姐夫,这会儿应该还在西京某个地方挖古墓,从方冀南回到帝京,统共也没见着张希运几回,居然也没听他提过。
一头脑子懵。
方冀南真是不太敢相信“故宫请冯妙去绣花”这样的事情,这也太扯了。他没法像三位老人想得那样简单。
不怪他多心,突然冒出来个不知底细的什么徐同志,拿着一张不知真假的介绍信,就把他媳妇和孩子带走了……
他孤身回京这大半年,一直在追查当年他哥的死,肯定有树敌,还有曾经陷害揭发他父亲的那些人,那些人没少给他搞动作,万一这是个圈套……
方冀南深深陷入了某种可怕的阴谋论中,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惧,还不敢说出来,爷爷和爹娘哪经得起这些事情。
第40章 冯妙搬家
“爷爷, 爹,娘,”方冀南放下碗, “我去那边房子看看。”
“你去看啥呀,那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