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冯妙看看坐在地上的小二子,她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这个呆萌呆萌的小笨货也跟“商业天才”沾不上边呀。
难道是她不会养,非得等后妈接手?
冯妙伸手把二子拎起来,拍拍他屁股上的泥土抱起来。小二子往大门外一指:“啊——”
那意思:走,出去溜溜。
“谁有功夫抱你去溜溜,你赶紧长腿自己走。”冯妙把二子抱回院里铺的竹席上,叫大子照看着,自己去切红薯藤拌猪食。
秋收大忙,村里的娃要么大的带小的,要么就被大人带到田里风吹日晒,而冯家全家上下都舍不得孩子,就没让冯妙下田干活。
当然,作为生产队的一员,她一直不出工,免不了会被人说道,所以她有时陈菊英换班,她上工,陈菊英就在家做家务带孩子。星期天方冀南回来,也会代替她去上工,反正干多少活记多少工分,这么一来,村里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到一岁半,天寒地冻,小笨货才终于会走了,穿得像个企鹅,不急不躁、慢慢悠悠,迈出了人生第一步,走出一段,回头冲着冯妙傻乐。
走的倒是挺稳当,摔了也不怕,这时节穿的像一个圆滚滚的棉花包,摔倒了两头不着地,一骨碌摔下去,人家自己也不急,就那么趴在地上,乖乖地原地等待救援。
大子跑过去拉他,结果自己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地上了,兄弟俩脸对脸哈哈哈傻笑,仿佛干了件多么得意的事情。冯妙哭笑不得跑过去,一手一个拎起来。
星期天方冀南回来高兴坏了,领着二子满院遛,穷显摆他儿子会走路了,然后又开始着急另一件事儿,这小子还不会说话呢,方冀南每次回来没干别的,就抱着二子“爸爸、爸爸”地教了。
“急也没用。”冯妙道。实在是听他这么一直对着儿子“爸爸爸爸”地喊,莫名哪儿好笑。
“你说什么他也能听懂,就是不会说。”方冀南看着二子走路,故意在后边喊,“二子,爸爸手里有饼干。”
果然,小笨货转过身,咬着手指一步一步走回来了。
“哎呦,小二子会走了呀。”四婶一进门就笑,“可算会走了,要把你姥姥给急死了。”
四婶来找冯妙帮忙补裤子,屁股和膝盖都得补,手缝难看,拿给冯妙用缝纫机缝,也就是说个话的功夫。冯妙帮她补裤子,四婶凑过来说话。
“冯妙,有信儿了没?”
冯妙:“啥信啊?”
四婶:“嗐,你这丫头。你再生个闺女,儿女双全,多好。”顿了顿忍不住,“该有了呀,二子这都一岁多了,这咋还没动静呢,要不去找个了大夫瞧瞧?”
冯妙可不爱听这个。
“我可不想要,两个都带不过来了。四婶,你这布料颜色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冯妙从容引开了话题。
结果也不知凑巧还是谁提醒,晚饭时大子给爷爷拿筷子,爷爷笑呵呵夸了一句:“大子真能干,要是你妈给你再添个弟弟妹妹,大子就能帮忙领了。”
冯妙给二子舀了一勺切碎的小青菜,只管埋头吃饭,半点反应都没给。
方冀南瞟着她脸色,见她不接茬儿,忙笑道:“爷爷,这俩熊孩子太累人了,过两年再说吧。”
“小孩多好啊,人旺,家才能旺。”爷爷说,“趁着你们年轻,振兴还没娶媳妇,你娘能帮你们带。”
冯妙也不吭声。先不说这个三胎要她命,哪怕没这事,一个个催生倒是不累人,哪个能帮她带、帮她养了?
方冀南喝光碗里的粥,把碗一递,示意冯妙给他盛上。炕桌小,装粥的锅放在炕前凳子上,家里平常吃饭,盛饭大概就是冯妙和陈菊英的活儿。
冯妙撩撩眼皮子:“你自己不会盛?”
方冀南无辜脸:“你帮我盛个饭怎么了?你坐炕沿比我方便。”
冯妙正因为催生话题心里不痛快,闻言往旁边闪了闪:“那我还想有人伺候我呢,顿顿饭给你盛上,你自己没长手呀。”
陈菊英一看这俩犟上了,赶紧站起来说:“这俩孩子,盛个饭也闹着玩儿,给我。”伸手想去拿方冀南的碗。
方冀南这会儿哪能真等着丈母娘盛,赶紧长腿一伸下了炕,一边盛粥,一边笑道:“娘,我们闹着玩呢。”
他倒是借坡下驴,等他盛完冯妙把碗一递:“那你也帮我盛上。”
“行,我伺候你。”方冀南玩笑的口吻,接过碗给她盛好端过去。
爷爷看了看他,目光里满是不赞同,倒也没说什么,旁边冯福全数落道:“冯妙,你这丫头呀,这也就是在娘家,仗着冀南惯着你。你这要是嫁到婆家,在公婆面前也这个样子?”
“……”冯妙,“爹,不就盛个饭吗?”
“盛个饭?”冯福全说,“你看看谁家媳妇这样的?冀南教书上班也不容易,他一星期才回来一趟,你不得多体贴他?别说盛饭,农忙扛大活时候,你娘连洗脚水都帮我倒好。”
冯妙知道这时候她要是够聪明,默默地闭嘴,她爹说完也就过去了。
可实在忍不住气,索性道:“那我娘不也整天跟您一样上工干活吗,您收工回来坐着等吃现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