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静描述的事件,根本就是前些日子的一桩社会新闻,还是赵又锦和冯园园亲自跑的现场,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受到上司职场性骚扰。
没想到胡安静会把这事当成段子和朋友取悦。
赵又锦胃里一阵翻腾,倍感恶心。
她正想离开,就看见胡安静的话题已经转了又转,突然提起了她。
朋友:对了,昨天你两个说你坏话的实习生,你怎么处理啊?
胡安静:一个没法处理,另一个正在处理。
赵又锦又站定不动了,目不转睛看着她打字。
胡安静得意洋洋说:她的稿子我是不会通过的,先让她改个八百遍,最后还是一句不通过。
朋友问:真的不能用,还是假的不能用啊?
胡安静:当然是假的。
胡安静:稿子写得再好也没有用。你看着吧,有我在,保证她呆不满实习期。
胡安静:应该说有我在,一定会尽我所能好好招呼她,让她在这个行业都混不下去。
所以稿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胡安静。
赵又锦静静地站在原地,从小到大的好家教令她束手无策,满脑子的委屈与怒火交织糅合,最后也没有一个宣泄口。
当场摘了头纱,和她对质?
除非她疯了。
而且赵又锦一点也不会吵架,舅舅舅妈都是涵养极好的人,从小把她培养成了乖孩子,她除了“神经病”、“可恶”以外,连半句脏话都不曾说过。
就算和胡安静大吵一架,她也吵不过。
怎么办?
就这么算了吗?
赵又锦心知肚明,这种事即便是告到总编办公室,用脚指头想想也清楚到底上面会偏帮资深老员工,还是为她一个实习生秉公处理。
可就这么转头走掉,也太憋屈了!
那位朋友大概是突然有事要忙,与胡安静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胡安静抬头继续打字,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赵又锦的目光落在手机上,忽然一滞。
趁着胡安静专注写总结的时候,她悄悄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走了手机。
——
胡安静并未察觉,也根本想不到此刻身旁有人。
赵又锦拿到手机,也没走远,就蹲在那棵琴叶榕后,低头摸索。
刚才胡安静断断续续聊天时,曾经输了好几次密码,赵又锦看的清清楚楚。
她准确无误输入密码,进入微信界面。
即便深知偷窥他人**是不对的,将聊天记录公诸于众也不是一个记者该做的事……
赵又锦全凭一股意气,将聊天记录截图,然后去通讯录里找总编付世宇。
找人的过程里,率先看见的是一个群。
群名是“新闻周刊党员群”,人数有两百多。
她鬼使神差点进去,看见群里不止有民生组的人,在那堆数不清的名字里,也有总编付世宇的名字。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胡安静不想让她在新文行业继续干下去,嗯?
要不先下手为强,看看到底谁干不下去?
下午三点五十,名为“新闻周刊党员群”的微信群里突然出现四张精彩截屏。
上一条群消息还停留在两天前的“我们要坚决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一条就变成了“请看胡安静如何激情辱骂主编”。
只可惜消息停留了几秒钟后,忽然被撤回。
赵又锦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撤回消息。
做了坏事的心虚和报复的喜悦交织在心头,她咬咬牙,告诉自己对方恶心,她却不必拉低道德底线。
赵又锦把手机放回桌上,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不论是谁送她这神奇的裙子,也不希望她第一次投入使用就是干坏事吧?
赵又锦悄悄回到厕所,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回到大厅时,大老远就看见冯园园拼命朝她挥手。
“怎么了?”她气喘吁吁回到座位上。
冯园园压低声音,双目圆睁:“我靠出大事了,你跑哪里去了,这会儿才回来?”
赵又锦:“上厕所。”
“你便秘?”冯园园露出惊奇的眼神,“姐妹你这厕所一上上半个多小时,未免也太久了!”
赵又锦:“出什么大事了?”
冯园园立马回过神:“啊对,刚才总编气冲冲过来,把胡姐叫走了!”
赵又锦一怔,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这个!”
冯园园把手机递过来,只见屏蔽了胡安静的“民生组打工人”群里,有人发出了一连串截图:“天惹,胡姐咋的了,怎么往公司党员群里发自己辱骂总编的聊天记?”
赵又锦低头一看,看到了自己的杰作。
“……”
不过几秒钟而已,竟然有人看见了,还截了图?!
冯园园:“劲爆吧?更劲爆的是,胡安静是有多想不开,居然自己爆自己的料?!”
赵又锦:倒也不是……
冯园园:“你说是真的吗?总编真的性骚扰她了?!”
赵又锦立马反驳:“不可能,你忘了这新闻是我俩一块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