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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白倒是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勉强她,只把人抱着亲一亲,于雨夜中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窗外小雨淅沥沥,凉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屋内,带着一丝雨后青草出土的清新味道。
丁清是背对着周笙白的,后者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后颈处,灼热的呼吸洒在了皮肤上。
丁清睡得并不安稳,尤其是那带着微凉的风一丝丝渗入她的皮肤,就像是一块冰,借着她身体的所有温度融化。
寒气是一根根针,从丁清的皮肤刺入,她像是坠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这感觉尤其熟悉,好似过去每一个寒冷的深夜里,她在听到脚步声,等待那个人到来的时刻。
嘀嗒——
嘀嗒——
不是雨的声音,是周围一片安静,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丁清立刻警觉起来,猛地起身睁眼去看,四周一片漆黑,鼻息间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后,她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她血液的味道。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伸手不见五指,熟悉的血腥味,一切都让丁清冷汗直冒。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丁清浑身一颤,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声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然而她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血液落下的声音和脚步声,远方忽而传来了一阵雷霆声。轰隆雷至,电光闪过眼前,刹那刺目的白光照在了丁清的面前,她一直在找的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对面,对方的衣袂甚至都能拂上她的脸。
丁清昂起头,怔愣地看向对方。
是噩梦吗?
她已经许久不曾梦见过永夜之主了。
自从跟在周笙白身边后,丁清过得越发自在,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当初是从怎样可怖的泥潭中爬出来的。
“你找到我要的人了。”黑色的长袍将年轻男人笼罩其中,遮蔽得仅有一双透着寒光的眼是清晰可见的。
丁清仿佛哑了一般,喉咙传来一阵疼痛,忍了又忍,最终吐出了一口血来。
“你越来越不乖了,真可惜,你原本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了。”永夜之主的声音透露着惋惜。
他伸出手,将掌心轻轻盖在了丁清的头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你找到了他,就能救得了你自己?丁清,我只是还在给你机会回来而已。”
“记住,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不要惹我生气,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男人俯身,雷霆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背后,白光刺伤了丁清的眼,她听见他道:“杀了他,回到我的身边。”
她拼命的发抖,迫人的威压叫她无法挣脱。
冰凉的手指从丁清的脸上划过,带着些许刺痛,随后男人离开了,她仿佛被笼罩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屏障里,直至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前,丁清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知觉。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借着夜里的雷电光芒,可见她正坐在小城外的土地庙旁,大雨哗啦啦浇透了她全身,等她低头去看才发现,这不是她的身体。
城外青草地上没有脚印,一眼望过去,尽头是山川野林。而这具靠着土地庙淋了半夜雨的身体上,仅有她的一片魂魄碎片而已。
骤然清醒,丁清猛地坐起。
她惊动了睡在一旁的周笙白。
“怎么了?”周笙白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他这才看见,身边的床褥上已经被汗透了一个人影的形状。
丁清身上的衣裳是湿的,她的心跳很乱,呼吸很沉,皮肤冰凉,颤抖得像是还未完全从梦魇中脱离出来。
然而她知道,她的魂魄碎片回来了。
鹿眼瞳孔收缩,颤动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周笙白问话丁清没有听见,她的脑海中徘徊的全是永夜之主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他要她杀了周深白,回到他的身边。
“清清!”周笙白双手扶着对方的肩。
丁清像是被触碰到了软肋般,整个人虚弱地顺势躺在了他的怀中。
“做噩梦了?”他问。
丁清先是点头,随后又拼命摇头。她紧紧地抓着身下被子,几乎将下唇咬破出血才道:“不是噩梦,他真的来过。”
“谁?”
“永夜之主。”丁清吞咽着口水,在周笙白的怀中才压制住了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她道:“我看见他了,他在城外没有进来,只勾走了我的一片魂魄碎片附身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借机与我说话。”
周笙白闻言,眼神一瞬冷了下来,他回头看向半开的窗户,细雨从屋外飘入。
那扇窗户在睡前是关上的。
“他说了什么?”周笙白问。
丁清像是猛然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不重要!可他居然能操控我的魂魄碎片,是不是有一天,他可以操控我?”
丁清抬头看向周笙白,思绪凌乱地头皮发麻:“我曾喝过他的血,以此获取了不灭的身体,也因此,他可以随时知道我所在的位置,当初不论逃了几次都会被抓回去。”
丁清扑住他,眼神里是后知后觉的恐惧:“我从不曾想过,其实他或许也可以利用这一点血,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