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巴献玉最初的目标,其实就是师父。”
巴瑞瑛道,“可以这么说。”
叶玉棠想了想,“可是一早听闻师父武功之高,一开始并不敢近的他身。”
巴瑞瑛道,“他一早就知道弘法大师许诺囊日论赞此生不可用武,所以,一开始,他忌惮的,是弘法大师身边的你。”
叶玉棠道,“他知道师父慈悲,故在剑南道大肆屠戮,试图引来师父超度亡魂?”
巴瑞瑛道,“一举两得。一开始,只是想试试玉龙笛的威力。其次,死于生蛇蛊的江湖人,成为蛇人之后,会受玉龙笛所操控,为他所用。几次接近弘法失败之后,巴献玉打算转而求其次,他盯上了你。叶女侠,你仔细回想,正德五年,你可曾见过巴献玉?”
这声“叶女侠”喊得她陡然一惊。
她略一回想,点头道,“见过。”
长孙茂转头盯着她。
巴瑞瑛问:“几时见到的?他同你说了什么?”
叶玉棠看他一眼,“从洞庭回来,长孙茂被家人劫走后,我去了一趟凤谷。”
他问,“去凤谷做什么?”
叶玉棠摆摆手,躲开他的眼神,“师父不许我去一心岭,恰好裴沁又来信,叫我给仇欢祝寿,我便去了。在凤谷清泉山上,我见到一个苗人少年,相貌清秀,那时不知他就是巴献玉,还是后来在雪邦看到画像,才知道那人就是他。”
长孙茂问,“他可曾伤到你?”
叶玉棠摇头,“我不认识他,他看起来却像认识我,和我聊了两句,问我宿州城什么好吃。又问我是否生过什么病,迦叶神功练到第几层了。看起来自来熟又神经质,我以为是什么疯子,便没搭理他。他不会武功,追不上……后来再也没见过。”
巴瑞瑛问,“可曾见他吹笛,又或者见过什么毒物不曾?”
叶玉棠前前后后回想几次,摇头,“我很确定,不曾有东西伤我。”
巴瑞瑛点点头,“那便是没有。”
叶玉棠道,“八月初,我在长安与独逻消论剑时,四肢已不受我控制。大概三个时辰后,便蛊毒发作,万蛊噬心。”
巴瑞瑛道,“那便更古怪了。那年整个七月里,巴献玉都在一心岭,不可能到千里外的长安给你下蛊。而且,八月未到,他玉龙笛便已被弘法大师毁去,绝不会是他。”
叶玉棠道,“离开雪邦后,一路去长安,除去毛飞廉,我一路不曾同人说过什么话,确定无人跟踪。蛇母四徒的伎俩我何其熟悉,更笃定不曾被毒物所伤。究竟何时有机会中蛊,我实在想不出来。”
巴瑞瑛道,“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原先认定是巴献玉,此刻想来,竟连他也不是。”
众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叶玉棠道,“瑞瑛姑姑,你刚才说到,被许配给巴献玉的是何氏女子何云碧。何萍月与此人有什么关系,为何龙牙击鼓,我会听到何萍月的声音?”
巴瑞瑛点点头,“我弟弟虽天才过人,但猫鬼蛊之后,他嗜血、杀生、残暴、偏执的凶名也传开了出去。何氏族内盛传,巴献玉以活人炼蛊,这次要给她做老婆的女子,其实是要送去祭蛊。何云碧那时十五六岁的年纪,听说了这件事,徒步越过一心岭天堑,逃到了外头去。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她逃出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江余氓独子,江映。”
叶玉棠道:“江余氓失踪了的儿子,从前江湖人称道的第一公子江映?”
巴瑞瑛点点头。
柳虹澜打趣道,“唷,这种八卦,我以为只有情窦初开的少女最感兴趣,咱们武曲也听过?”
叶玉棠道,“你知道我出生的凤谷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个女人堆。
一群小丫头片子成年累日在你耳根子边念叨:世家公子,武功翩然,俊美无双!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公子江映!
连裴沁也枕着江映画像睡觉,两人同盖个铺盖,这种事情能不记得才有鬼。
可惜,她也听说,这位第一公子,花心之至,又何其无情。
叶玉棠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头疼。揉揉脑袋,感慨道,“那她运气可真好。”
巴瑞瑛道,“后来两人就相爱了。”
叶玉棠有点惊讶:“相爱?这么快?怎么相爱的。过程呢?”
她挠了挠头。虽然她没爱过,但她觉得,相爱就好比练好一门武功,不仅你要看得起这门武功,同时这门武功也要看得起你。然后你和武功之间要互相摸索,要么某天你会觉得这门武功“也就这样”,要么某天这门武功觉得“你也就这样”,然后你们两人一拍两散,反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相爱这种事情吧,就她而言,比练好一门武功好像更复杂难懂。
柳虹澜笑出声,“男欢女爱,看对眼了,就相爱了呗。”
说完这话,还瞅了长孙茂一眼,啧啧两声,相当同情。
长孙茂没搭理他,“叔父避居终南,江映受祖母之名,前往青城寻回战乱时散落的雪邦武学典籍……大概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了这位苗人少女。至于相爱……”他笑着起来,“还是第一次听说。”
巴瑞瑛道,“过程究